阿婉喃喃,“那是挺久的。”
肖参嘴快,忙接话,“是呀,您许是等不着了,咱们过段日子就得回邺都城了。”
“肖参!”身后男人沉重的声音传来,肖参捂住嘴,知道自己又多嘴了,男人语气不大好,“你下山待两天去。”
阿婉逗弄小jī崽的心qíng瞬间没了,她知道这种平平淡淡,远离纷争的日子不可能长久,可是纵使心中早已经有了这般认知,这会突然听说没多久就要走了,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
她就这么蹲着回头去看许砚行,“你对肖侍卫置什么气?”
“他话太多。”他走近,接了她手上的活,却不小心将瓢里多余的碎米全都撒了下去。
阿婉“啊”地一声,白嫩的手伸进里边捡,“你这给多了,它们刚刚已经吃了好多,再吃不好的。”
许砚行捏住她的手腕,那双手白嫩光滑,肌肤如玉,指尖红润,他可舍不得就这么碰上了尘土,“我来。”说完便拢着三根手指,将细碎的米捻了出来。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男人坚实的肩膀就在身侧,她轻轻靠过去。
许砚行拍了拍手,泥土在空气中散了散,最后落在地上。
赵嘉瑜已经带兵攻到青州城,距离邺都城不过两座城池,太后娘娘这会完全慌了手脚,一下子病卧在榻,至于那杜东亭,嘉宁公主看了书信,都没禀给太后,去小皇帝那说了说,便直接让魏成缙派人给他抓了起来,这会正在天牢里呆着。
一切都刚刚好,的的确确是他该回去的时候。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三天后。”
“邺都那边qíng形如何了?”
许砚行大致给她说了一遍,她笑了笑,“回头若是太后娘娘为了杜东亭质问你怎办?”
“你觉得我会怕?”他哼笑一声。
阿婉低下头,是呀,她怎么会怕,这次被太后娘娘刁难,不过是他离开邺都城让小人钻了空子,叛军一步步往邺都城打过去,还得靠他来力挽狂澜呢。
“亏我还特意找尚总管,让他后面想法子把杜东亭惑乱后宫之事给张扬出去,这会倒是不用了。”
“你这法子其实也行得通,只是若我真出了事,太后为了给自己拉拢权势,也有的是法子逆转,最后只怕还会拖累了尚青云。”
阿婉哎呀两声,“我就一时着急,哪里想得到那么多,这么年来我能想到的最万全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许砚行摸了摸她的鼻子,问,“什么?”
她眉眼渐渐生出浓浓柔qíng来,“就是如何和你在一起,在一起后又会怎样,生了孩子后会怎样,等我们都老了以后会怎样。”
阿婉的人生里,十二岁以后的人生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多,偏偏只将他记在了心上,妥帖安放多年,不想再放下。
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捧住她的脸颊,亲着她的唇,随后双臂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这些小jī你舍不得,我们就给它们都带回邺都去,这地方我让人守着,将来时局定下来,皇上亲政了,我们就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好不好?”
“好,我都听你的。”
* * * * * *
离开的日子来得很快,阿婉走之前给这里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又是舍不得那小灶台又是舍不得后面地里种的菜,最后许砚行哄着她下了山。
下山后,他上了一匹棕黑色的骏马,又朝她伸出手,“上来。”
阿婉仰着脑袋,还没来得及伸出手就让他弯身拦腰勾到了身前,这场景就像她曾经做过的梦。
她没骑过马,这会突然离开了地面,坐在马鞍上,隐隐觉得有些发抖,双腿打颤,身后那人许是察觉到了,双臂往中间紧了紧,贴着她,“不要怕,有我在。”
“嗯。”她缩在他怀里,背脊贴上他的胸膛那一刻,不安的心绪忽然就镇定下来。
他高高扬起马鞭,马蹄踏起,接着阿婉便觉脸颊两侧生了风,呼吸仿佛被带走了,有点困难,但是她却眯着笑,大声道,“许砚行,这是我第一次骑马。”
“我以后教你骑马。”他回应着。
阿婉重重嗯了一声,风大,后面他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全心享着受这种被他护着的感觉,好像天地间无论发生什么事,这个男人都会在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