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行闻言,冷冷哼了一声,径直往许府软轿走去,进去前只留下一句话,“既如此,那你应当去定阳侯府提亲,与本官说做何?”
魏成缙站在宫门前边,眸底淡淡,他回头看向身后巍峨的殿宇,目光忽深,仿佛越过重重宫殿,看到了赵嘉宁所住的那一座,最终收回目光,眼底深色褪去,只一片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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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砚行坐在轿中,抬手按在眉心,中途经过长门街,又让人停下,去给阿婉买了一些偏酸的零嘴。
回到府里,却见沈璧正在前厅里拉着阿婉说话,沈璧起身唤了他一声随后又坐下。
他过去摸了摸阿婉的头,“今天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比昨日里吐得少。”见他手里揣着东西,拿来一看是些零嘴,忽的又皱眉头,“周嬷嬷说不能吃多了。”
“那慢慢吃,一天吃一点。”他拿眼看了看她俩,没说什么,自个去了月西阁办事,给她们留了空间。
他一走,沈璧就捧着杯子道,“我舅舅真是越来越温柔了,”她轻叹,问阿婉,“男人最后都会变成这样吗?”
阿婉只是浅笑,“等你遇到了就知道了。”
沈璧皱着眉,扭扭捏捏许久,慢吞吞道,“小舅母,我前日见了魏成缙。”
阿婉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
“他……他说他可以娶我。”说到这里,沈璧抿唇笑着,“我现在就等着他来侯府提亲呢。”
“为什么?”阿婉问,魏成缙这人虽然待沈璧态度有所转变,但突然说要娶沈璧,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毕竟――她垂眸,忽然想起几日前,周嬷嬷陪她去金玉堂,打算给腹中孩儿打一对银镯子,只是才上了金玉堂二楼,站在窗台边上,往下随意瞥了一眼,便看到魏成缙背对她,正在拉着嘉宁公主的手,两人似在争吵――无论如何,这都不像是断gān净的模样。
她斟酌了一番,还是将那日所见与沈璧说了一道,她总觉得魏成缙说娶沈璧不是那么单纯。
谁料沈璧听了,qíng绪也不见有什么变化,只低声道,“我现在也不想管了,既然他说要娶我,那定是心里边有我,便是现在心底不全是我,将来成了亲,有的是时间让我们磨合。”
阿婉听了,竟一时不知如何劝她,过了会,沈璧起身说要回侯府,她也没继续留人,看着那背影,总觉得有些落寞。
她去了月西阁,周嬷嬷担心她,一路搀扶着上了楼,里面许砚行还在看折子,她拐到另一边的楼台上,趴在窗边,目光落在花园里一块地,那里几个月前移了六株海棠树来,这会绿叶青葱,在烈日下,绿得有些刺眼。
腰间忽然被一双手臂圈住,接着男人气息夹着一丝热意流连在她耳边,阿婉没有回头,许砚行之前让她不要管沈璧的事,可她总觉得没法装作看不到,她总觉得现在的沈璧就像曾经偷偷念着许砚行的自己,只不过她有幸得偿所愿,得了个两qíng相悦。
许砚行听她叹气,便道,“怎么了?”还没等她回答,又说,“沈璧跟你说什么了?魏成缙会娶她?”
阿婉呀了一声,“许大人,你都知道了?”
“婉婉,我知道你为何纠结沈璧的事,但是她到底不是你,无论如何,她有自己的命运,她的xing子直,同时也很倔,你我都是劝不住她的,这次平乱,魏成缙立了功,加封兵部尚书,若真要娶沈璧,定阳侯府的人想必都会答应,”他说完又似是安慰她,“今日下朝我提醒过魏成缙,让他先处理好同嘉宁公主的事,其他的再说。”
阿婉突然笑了,她转身贴近他怀里,声音娇软,“许大人,我知道了,以后我真的不会再想这些了,你说的对,沈璧确实不是我能劝得了的。”
许砚行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怀了身子还天天cao心别人的事,好好养着自己,还有,以后别一个人上月西阁,楼梯有些陡,不安全。”
阿婉乖乖应着,“好,我知道。”
他又拉她进去,扶她在案几前坐下,将一张纸铺到她面前,那上面写了六个字,上下两行各三个。
她歪着脑袋看了看,又抬头看他,眼睛乌亮亮的,嘴角两道酒窝,“许大人,这是……是我们孩子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