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把唐海黎惊得不轻,一时又不知牵扯到了胸口的哪处病症,猛地狂咳起来。吓得安礼菲抚了抚她的背,忙道:“唐合你别吓我,我不说就是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边说边跑去找药,忽然看到桌上有个药罐,还是温热的,手忙脚乱地倒了碗药,端到唐海黎面前,舀了一勺正要给她喂,眼泪又突然无声地落了下来,“唐合,你,无意就算了…别气…”
唐海黎撇过了头,把心一横,狠心道:“你喜欢错人了,我从来都不是男子。”
药碗“嘭”地一声落在了地上,碎成几块。chuáng和安礼菲之间的那点距离之间,被撒满了药水渍,好像一道界限,永远相隔了两人。
安礼菲还保持着喂药的姿势,半跪半坐,手还举着勺子。
须臾,她起身,发疯似得砸了药罐,气冲冲地出了门。
唐海黎闭眼叹气。
她不信安礼菲当真一点都没察觉。相识几年,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点猜想。只是,安礼她不愿意承认,不愿意相信。如今当她亲口说出来……意料之中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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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姜蒙楽到了孟泷城外时,才得知为何世人都说孟泷是光明之国。以火为防,当为第一国如此做了。
两米高的火焰,将孟泷城墙一周全部围的没丝毫漏dòng。也不知这么高的火焰是如何长燃不灭的。
幸而姜蒙楽在路上已经发现了怀里的锦囊:蛇林水,灭古火,引河入城,淹哨塔之兵,以右攻入,偷占粮城,瞒天过海,必成。
孟泷虽qiáng,最致命的弱点便是都城分化不善。
按先生所说的那样,果真几乎毫无差错。
他心头一笑,先生果然是放心不下他。转而又伤怀起来,先生病重至此,还为他cao心,为他出谋划策,自己真是该死。
距离开始出征孟泷那天,已经过去了二十余天,胜负已分,只有一些余孽负隅顽抗。现在眼下这场打完,应该就是在孟泷的最后一场大胜仗了。
他想,此战即刻就完,定要回去好好照顾先生。
眼看着对面主将被俘,残兵败将该跑的跑,周围逐渐响起欢呼声。
姜蒙楽心头都在雀跃了,几乎想跟着众人一起欢呼,他能回去了!二十多天!足足二十多天,他终于能回去见先生了!
忽然战场上冲进两匹疯一般的黑棕马,远看是他们这边的将军服,众人并未太过在意。但姜蒙楽却是看着眼熟,那两人是作俞和司寇。
二人冲到姜蒙楽面前,由于马的速度太快,不好收住,两人直直勒住缰绳,反倒将二人齐齐摔下了马。他们不管被摔下的那点疼,爬起来就半跪着道:“将军!急报!”
“先生他…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说,唐大大她…嗯…她…嗯…挺好的其实…大家别害怕…
唐大大:?
作者你有没有点良心?我这叫挺好?
(老子咳血都快咳得贫血了好不!)
☆、假死计
庭院里总有些莫名的鸟叫,尖锐刺耳,不似平常,连有些树的叶子都枯huáng得早了些。
作俞和司寇守在门口,无聊得慌了,便靠坐在门上,说些有的没的打发时间。
“你说先生这人也真是奇怪,看着人温温和和的,可就是不笑。”
作俞yīn阳怪气地低笑了一声,“你不过是从将军那儿听来的罢了,你怎么知道先生只是不想对他笑?”
“就是你这种人多了,将军才会听到那些闲言碎语,心里难受。”
“得了吧,先生笑不笑跟将军关系能有多大,军师而已。”
“你真看不出来,将军看先生那眼里都是满满的qíng意?”
“……”
作俞显然是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的,在他看来,两个男子相爱是万万不可能的。
突然屋里传来一阵狂咳,听得人心惊胆颤的,好像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了。
司寇心道:“不好!先生耳力不俗,定然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一时急火攻心。这可怎么办!若是出点什么事才不得了!”立马起脚,两手推门,往屋里冲。
这开门一眼便看见先生脸色煞白,甚至嘴唇都白得gān裂开来,偏偏咳出的血痕留在嘴角,鲜艳无比。任谁见了都知道,这人——活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