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唐海黎跟她相识的那一天算起,她们已经相识四年了。虽然安礼菲还是不肯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跟她说,她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成天无所事事。
可是,你真的有见过哪家小姐天天往山脚下竹屋子里跑着住的吗?
唐海黎心底是一万个摇头,但是也不好意思去拆穿人家好不容易编出来的话。何况安礼菲也从来不问她为什么一头白发,不问她是什么人,也不问她的过去,甚至不问她是哪国的。她自己又何必去自寻苦恼。
安璃国是个很安和的国,至少表面上肯定是这样。国风开明,疆土又大,军队又qiáng盛,虽然新皇帝是个少年,但老臣子们还是很厉害啊,就算是换皇帝,这国也一样安稳得很。换句话说,适合养老,只要没人故意搞什么幺蛾子,少说几十年内这国肯定不会受战火屠戮。
这四年来,她没有召回影女,没有去见任何一个以前认识的人。就住在安礼菲找人给她建的这一片竹屋里,偶尔也进长柯城里逛逛,日子是过得悠闲惨了,一切都挺好的——除了缺个男人。
对,她好像有些思chūn了。她想起了刚到龛影皇宫里教皇子们习水的时候,姜蒙楽那小子竟然敢抱她…
唐海黎坐在桌旁,一手打开了折扇。这扇子是姜沐的,当时着急跑出去,忘了还给他。
在龛影皇宫里那段日子真是让人觉得舒服,可惜最后她这儿就剩了这么个扇子能证明他们存在过。她开始后悔没有从姜蒙楽身上扒拉点东西下来了,竟然没有关于他的留念物。
突然安礼菲将茶壶往桌上狠狠一放,惊得桌前唐海黎眼睛眨了一下,就好像这茶壶跟她有仇似得。
“在想什么呢,小白脸?”
作者有话要说:
几千个小红包真的没有小天使来领嘛ㄒoㄒ
☆、非菲菲
唐海黎还是跟以前一样,一脸平静如水,手一摇收起折扇回道:“自然是想你。”
虽然听这语气一点“想”的意思都没有,安礼菲倒茶的手还是颤了一下,只一下,她忙“哼”了一声,愤愤然道:“贫嘴得很!”
“是,我最嘴贫了。”唐海黎一点不否认。
她打定了主意要终身守此信,就断然再不会用武了,这几年来在外遇事全凭了这一张嘴来平事,久了自然就嘴贫得很,说话比以前多了许多无赖的感觉。
“我想吃竹筒饭——”
“自个儿做去!厨艺分明比我好,还想使唤我!”安礼菲给自己倒了杯茶,瞪着她喝了两口。
唐海黎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端着就出去了。安礼菲一下就急了,跟上去喊道:“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做还不成吗?”
她回过头,“开个玩笑,明天我来做。你吃过饭了就先睡吧,我不饿。”
安礼菲翻了半个白眼转身回去,纳闷地嘀咕着,“你怎么就知道我吃过饭了……”
唐海黎将猫抱去正厅的猫窝,才进了右边竹屋。脱了鞋袜就往chuáng上一躺,沐浴更衣什么都扔到了一边去,这小公主住在这儿的时候她是真不敢。
望着chuáng帘想到,这样做到底会不会不太好。安礼菲好像不太希望自己身份被她发现,可是这个方法解决事qíng最简单啊,她果然最懒了。
次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了。唐海黎这几年还养成了一个坏习惯,正是睡懒觉。
安礼菲端着一盆水推开门,“今个儿你得陪我,谁让你睡这么久,外面那些来找你吟诗作对的人都被我轰走了!”
“行。”
唐海黎慡快答完了才想起,今日要去那该死的二世祖的府里,还得把安礼菲带上才能解决事儿,心下有些心虚了。这可怎么跟她说好呢?这小丫头指不定怎么使小xing子呢。
揭开被子,穿好鞋袜,下了chuáng,正伸手要去接安礼菲手中那盆水,却听她道:“你这睡觉都不脱衣服的吗?当我是才láng虎豹么?”
“呃……”唐海黎避而不答,讪讪道,“给我吧,当心端久了手酸。”
安礼菲“哼”了一声,将水盆放在了地上。
唐海黎摇了摇头,心底发笑,一手将木台上的帕子扔到水盆里,“你先去淘米,其他等会儿我来。”
突然外面一阵嘈杂声,篱笆被拆掉的声音两人听得真真切切的。伴随着一群人尖声高扯着的嗓子,嘴里喊着些什么“拆屋”“砸东西”的混账话,隔壁正厅的门被叩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