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推皱眉:“你知道?那你们想好怎么救他了吗?”
“我们现在不能有任何动作,否则不仅你我都会bào露,别的隐藏在此次行动中的线人统统逃不掉。”
“广州仓库的事,显然是金驰成设的一个局。”苏成沣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这件事行事周密,既要摆平缅甸方,又要承担巨额损失,金驰成虽然多疑,但也贪心,要让他这么果断地弃卒保车……除非……”
“什么意思?”
“金驰成也许是一条大鱼,但极有可能并不是最大的那条,我们可能被他骗了。他故意在这几年,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无非就是想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引到他的身上,他在遮掩一些人和事。”
“他有合作伙伴这件事,不是早就确认过了吗,当时你还怀疑是内部有鬼?”
“不。”苏成沣说,“我的意思是,他也受命于人。”
“还有人指挥他?”
“现在只是猜测,还不能确认。”
“怎样才能确认?”
“引蛇出dòng。”
姜推一拳打在电话亭的玻璃壁,近乎咆哮:“就为了那些个不确定,你他妈就要狠心抛弃队友?”
“姜推,你知道所有潜伏线人在入岗之前都会熟记一本工作手册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们的手册中有一条,一旦身份bào露,就从此自动与所有人断连,以免牵连更多无辜的人。”
“你们那个狗屁组织,竟然厚颜无耻地有这样一条准则,我看这样的组织,不跟也罢。”
“混账东西。”苏成沣有些激动,“亏我一直认为你做事沉稳,城府较深,是一个天生的潜伏高手。可眼下,你的所作所为,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姜推咬牙:“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卧底,当初答应你,只是为了给山哥报仇,我想亲手将金驰成送进监狱。可我没有想到,一个口口声声说着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伟大组织,竟然会冷血无qíng到抛弃队友,我也很失望。”
苏成沣沉默了一会儿,说:“阿推,我知道,你刚刚接触这些,一时间很难适应。面对自己的队友随时会牺牲,但却无能为力的场景,确实很难做到理智冷静,我不怪你,但这种话,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次,不然我会随时将你剔除出此次行动,你想帮刘岐山报仇,那就是痴人说梦。”
姜推没想到一向对他欣赏有加的苏明,竟然会说出这么严肃的话,丝毫不给他留面子,但冷静下来,发现自己却是冲动了。既然所有的线人都必须遵守规则,那他们自己也会断掉组织主动与他联系。这个时候,任何动作都无疑是将所有人bào露给对方。
“对不起。”姜推,“是我冲动了。”
苏成沣叹了口气:“孩子,我跟你的父亲是战友,是朋友,但这次我却对不起他,瞒着他答应了你的请求,把你拉进这危险的漩涡,我本就有愧,我不该对你要求那么苛刻。”
“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出入境那边并没有发现形迹可疑的人,我想gān尸一定还留在广州。既然金驰成这次让你来和gān尸见面,不管是试探也好,真心想把生意jiāo给你也好,gān尸没见着你的面,一定会再找机会与你接洽,你只需要耐心等待。”苏成沣,“还有,我听说金晨也跟来了广州,无论如何,在这个时候,你不能让她多疑。不然,一切都前功尽弃。”
“我知道了。”
“阿推,你知道为什么‘滑’鱼难钓吗?”
“嗯?”
“在开放垂钓的地方,垂钓者人多饵杂,其中有鱼儿爱吃的和不太爱吃的钓饵。当它们吃惯某种钓饵之后,对其他钓饵就不感兴趣了,而钓手尚未破译出鱼择食的爱好时,给些不对口的钓饵,鱼自然不会领qíng。“滑”,当然也不排除有些鱼经过吃饵挨钩的教训,变得更谨慎多疑,不轻易上当。”苏成沣的声音越来越低,“只要水中有鱼,在水温等条件适合的时候,鱼总是要摄食的,再‘滑’的鱼,也逃不出食物的诱惑。”
——
杨夏没有开车,坐公jiāo到大风chuī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