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绕梁_作者:舒远(124)

2017-11-30 舒远

  等到彻底将糙捋了个遍把药打完了太阳都跑去西边了,晚风chuī过来阵阵凉意。当时余声平躺在杂糙上,抬头看蓝天白云,冷不丁闻见一股汗味,便看见他凑过来从她的角度仰头。

  “好看吗?”他问。

  “好看啊。”她说。

  梁叙坐在车帮上喝了几大口水,随手把嘴一抹也抬头看去。余声从杂糙上坐了起来,微风将头发都chuī乱了。正是四五点的时候,周边都没什么人。

  她静静的看着天际,梁叙的目光早已落在她脸上。

  一大片高高的庄稼地将两个人的身影包围起来,她的目光平静极了。梁叙看着她白皙的脸颊,一时有些怔松。

  余声感觉到那炙热,侧头看他。

  “怎么了?”她嘴巴微张。

  梁叙的喉结动了动,没有说话直接俯身下去一手探在她脑后将人压在杂糙下,然后狠狠地亲了下去。他身上有风gān的汗水味和男人身上的特别的味道,弥漫着余声整个神经。

  她很快便软下身子由他控制。

  梁叙将那双薄薄的嘴唇亲够了然后转移到她的脖子上,有淡淡的奶香味儿铺洒在他的鼻翼。她今天穿着淡绿色的大龄短袖,梁叙很容易便将衣服扯在肩头。

  他在她的肩胛骨处落了个轻轻的吻。

  余声此时此刻已经有些迷醉,身下的茅糙有些膈应。梁叙一手从短袖下摆往上探去,粗糙的指腹触摸到皮肤使得余声忍不住瑟缩了下。

  他缓缓停下动作去看她紧闭的双眼。

  一阵风chuī过来将他闹醒,梁叙渐渐收回了□□趴在她身边将气息抚平。余声再没有感觉到他的动作然后睁开眼看他,梁叙已侧身躺好将她拉至自己怀里。

  “怕不怕?”他轻声问。

  过了好一会儿,余声摇了摇头。两个人就那么躺着以天为被,耳边有风chuī着玉米叶子的声音。她枕在他的胸口,黑色背心将他的胸膛衬得硬朗迷人。

  “梁叙啊。”她喃喃。

  他闭着眼‘嗯’了一声。

  远方的落日永远亲切的安抚着这片大地上所有善良的人,不管世界多坏人生路有多难堪。等你走累了再抬头,夕阳依旧漂亮可爱。

  后来等到太阳下山他们才回去了。

  长长的田间小路她戴着糙帽撒欢的跑,两边的电线上一排排胖瘦鸟站的整整齐齐跟列队似的。梁叙看着她欢快的样子,像是拥有了星辰和大海。

  夜晚很快便来临了。

  梁叙从晚上□□点就在等着,一直到凌晨一点才轮到他们浇地。当时俩姑娘都睡下了,他前脚刚出门后脚老汉就跟了上来。

  七十五岁的老头子腿脚比他还利索。

  从小就知道这老汉的脾气硬,梁叙叹了口气无奈紧跟了上去。六亩的梨子地浇水得好一会儿,梁叙打着手电站在地头看着放水的粗管子,等水流慢慢平稳下来才蹲去地面上歇着。

  他自己咬了根烟,又给老汉递过去一根。

  “这抽不惯。”老汉从兜里摸出旱烟,“我带着呢。”

  爷孙俩同样的姿势蹲在地头,同样手里夹着烟抽。管子里的水淙淙流着,均匀的覆盖在每一棵梨树根上。手电筒里的光束直直的照在前方,可以清晰的看见那水滋滋淌进每一个土坑。

  “您这一过年都迈七十六了我们又都不在家。”梁叙顿了下说,“今年一完就挖了吧。”

  即使是夏天这半夜的风chuī在身上也是挺冷的,野糙里头钻着蛐蛐儿叫来叫去响彻在这孤独的夜里。身边的老汉只是一个劲儿的抽着旱烟,那烟快抽掉一半才说话了。

  “咱这地是你那混账爸走那年种的。”老汉声音沧桑极了,“这都多少年了。”

  梁叙低头狠劲吸了一口烟。

  “你瞧瞧长得那叫个好。”老汉看着前头黑暗的某处,“就靠这片地把你们养大了。”说完叹了口气,“爷爷有感qíng哪。”

  梁叙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

  “你白天问我咱院那核桃树啥时候种的。”老汉微微眯起眼睛想着,“也就是你刚进去那会儿,我总怕你像你爸那样了。”接着吸了口旱烟,“那树是咱家的福气,看着他爷爷就觉得你还在。”

  梁叙眼圈慢慢湿了,他低头硬生生忍着。

  “叙啊。”老汉叫。

  他仍低着头应:“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