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且初忍不住加重手指间的力道,元缃虽疼,但她不容许自己先败下阵来,仍旧死硬撑着。
“比死还惨?这就是你对进宫的唯一感想?”
他知道自己这种方式得到她,她肯定会反弹,但他没想到的是,她竟是以这种无声的抗拒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白缎寿衣……哼,亏她做得出来!
“任谁都清楚皇宫里妃子间的争宠有多激烈,你只为了一迳自己的shòuyù而qiáng行召我入宫为妃,不就是把我推入那些妃子的手中,间接害死我吗?”她甚至怀疑,他一开始接近她的目的是什么?当她是个玩笑吗?
元缃有股想哭的冲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大小姐……”喜悦额头上的汗一颗颗冒出来,紧张地揪起衣袖一角擦拭。
绕且初放开元缃。
他为何没想到这些?妃子间的争斗有多严重他不是不清楚,相反的他比谁都清楚其中的严重xing。
但如今他为了得到她,却不经思考地下旨召她入宫为妃,不正好扼杀了她仅剩的生命?
怪只能怪他太过爱她,才会不计一切地想得到她,而忽略了审慎思考这其中的利弊关系。
“如果你真的为了我好,就该放了我。”在她为他有些动心时,他的身份却令她封闭自己的心。
“大胆!怎么可以对皇上如此大不敬!”进荣终于从寿衣的震撼中回复。
绕且初摇头示意进荣没关系。
绕且初眉头深锁。想要她,但身份却bī得他要放弃她,qíng何以堪?他何以放得下手呢?
“反正你的妃子何其多,也不差我一个。”元缃别过头,为了这句话而在心底产生感伤。
她竟然因想到他后宫佳丽三千而感到伤心,难道真的对他动了心、动了qíng?
绕且初沉重地看着元缃。“如果朕说就差你一个呢?”
这句话有非常大的语病。
就差你一个,可以解读成,后宫佳丽三千他仍嫌不够,只要她答应入他花册,那么他在qíngyù里打滚的战绩便算完美。
解读二:那三千名后宫佳丽他都看不上眼,独独对她qíng钟,只要有她,他便不再感到有所缺憾。
但这第二项解读她始终不敢妄想,妄想她能令一个男人视所有嫔妃为尘土,在他眼中只有她一人而已。
所以她自然而然地将他那番话当成是滥qíng的表白,而将qíng况想成第一种。
“你不会只差我一个,有了我就会再有别人。”元缃别过头看着侧边的梁柱,喃喃道。“何况我又不爱你。”违心之论!
绕且初听见了,愤怒地瞪着她。
“朕想得到你就是想得到你,朕不管你是否心有所属、是否恨朕,朕都有办法让你爱上朕!”
一想到她心中可能另有钟qíng的对象,他心中那把熊熊妒火便旺盛地狂烧,野火燎原般无法浇熄。
元缃深深地撼动。
绕且初别过头去,不愿去看那张令他丧失理智的容颜。
“进荣,将她安排在正殿右侧的锦绣宫,今天晚上我要她侍寝。”
“你不可以!”
“你深深明白朕无所不能。”在绕且初残酷笑容的背后,隐藏了太多对元缃的爱恋,他感到无限挫败。
“爹,皇上是不是不爱宁儿了?”
“宁儿,听说皇上又纳了一名民间女子入宫为妃,真有这事儿?”年过半百的中年男子不停拨动半白的胡须。
“嗯。那名女子见了我竟然连下跪请安都不愿,根本不把我这贵妃放在眼底!”她好不容易爬上贵妃这位置,怎容许有人轻视她在宫里的地位!
“胆子真是太大了!”阮永年一掌击拍在桌子上,震耳yù聋的声响吓得宁妃缩了缩肩头。
“爹。”
“那女人是何来头?”
“听小李子公公说,是净纱绣房元一敬之女。”
“绣父元一敬?”阮永年惊愕。
“爹,您认识元一敬?”
阮永年对自个儿女儿的学问短浅感到悲哀。
“女儿呀,不是爹要说你,纵使你现在已身为贵妃,但该具备的常识也该学着多听多看,别什么事都不知道,皇上不会喜爱这样肤浅的女人的。”
被自己的爹叨念,宁妃确实感到不慡,何况她现在又身为贵妃,怎么说在公开场合她爹都还矮她一截,她怎可能听得进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