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剩下的只待蔡云寒的答复。于是周六一早,斯雨早早的起来去餐厅打饭,远远的看到蔡云寒站在办公室门口望他,他便径直去了蔡云寒那里。开诚布公的,蔡云寒把早已拟定好的一份协议递给他看。斯雨简单看过,与他猜想竟的一般无二,无非就是一份责任认定,因为他们执意要搬离福利院,而后院外出现的任何事宜都有他们自己一力承担。这是蔡云寒为预防意外,为自己洗脱的一份保证书。如果大家相安无事,自然是好,如果他们在外发生任何不测,那这保证书就会被拿出来说明一切。斯雨没有犹豫 ,直接在两份协议上签了名字。
另外一份,是蔡云寒整理的一份福利院孤残儿的各项补贴明细,斯雨粗略算了一下,以他和心阳在校生的身份,他们每月个人所得的补助大概有一千两百多块。除去每个季度例行由民政部直接jiāo由教科委的部分开支,他们个人每月的基本生活费有七百多。这个数字,是出乎斯雨的预料之外的。他在心里立时算了一笔账,也就是说,搬出去之后,他和孟心阳每月可以拿到七百多块,两个人就有一千五百多。每月jiāo掉房租八百,他们两个人还能剩余七百多的生活费。虽然,这个数字对于当时的经济生活水平来讲,并不算多,可这已经超乎了他保守的预算。看过之后,他依旧提笔,慡快的在纸上签上名,另外孟心阳的那份,他也理所当然的一一代签。
蔡云寒坐在他的对面,看着那张镇定自若地面孔,这样一个果敢又聪明的少年,竟让她打从心里佩服。蔡小龙年龄与他相仿,甚至还大他几许,可相形之下,又起止差之千里。或许一句老话说的不错,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身在福利院的他,因为失去了替他规划人生的人,所以,他们只能凭借自身,把握人生。
斯雨起身告辞,她也不由自主的起身相送。目送着斯雨走出她的办公室,她忽然想起什么,急步上前叫住了他
“斯雨,虽说我一直对孟心阳有成见,可我还是希望你们在外一切都好”
他回头看了看她,什么也没说,转身便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心阳聚jīng会神的听完他说的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而斯雨却悄无声息一力承担了所有。
“斯雨,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他的眼中依旧是淡淡的一抹笑意
“我没打算瞒你”
“可是,你为我做的实在太多了…”
他沉默的低下头,再一次抬头看向她的时候唇边已带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谁说我是为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早就不想在那住了”
她与他相视一笑,这么些年了,她怎么会不了解他呢。他只是不想让她的心中有一丝一毫的沉重罢了。
斯雨和孟心阳终于如愿以偿的搬离了福利院。面对众人的寻根究底,蔡云寒私底下找人散布谣言。说因为孟心阳身体里的红斑疾病,医务所刚诊断出它的传播速度极快,为了院里其它孩子的生命安全,特将其隔离。斯雨因为自愿要照顾她,所以令其前往同住,是暂时不回福利院。然而,谣言就是谣言,别人信也好不信也罢,谁都不会为了两个举足轻重的人去跟院长叫板。不过是大风起时的一阵肆nüè,等风平làng静之时,还有谁会拿着这件事不放。
住进新房子的斯雨和孟心阳,像是经历了摧心断骨之后破茧而生的蝶,每天面对的都是不一样的暖阳,不一样的蓝天白云。然而,就在这美好愉悦的背后,他们将面对的,是那些柴米油盐迫在眉睫的生活问题。
为了保证他们现下的温饱,仅凭福利院每月提供的微薄生活费,是远远不够的。在学习之余,他们需要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来挣取酬劳,以满足更多的生活所需。
一开始,他们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飞乱撞,但是,基于他们福利院成长的身份背景和年龄,哪怕他们把要求放低,也还是没有单位愿意试用。他们四处碰壁,也因此,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jīng神极度萎靡。
还是□□,第一个发现了斯雨心不在焉的状态,一番询问之后斯雨将实qíng告知。得知他们安全的搬出福利院,并且争取到了该有的保障,他竟十分震惊。与此同时,他竭力向校长提出了申请,为斯雨谋得了校图书室管理员的兼职工作。虽说,一个月也就五百块钱的酬劳,可这份工作不用外出,也与他的学习时间不相冲突,他只要在课余的空闲来到这里将图书整理分类即可。后来,□□知晓斯雨画的一手好画,虽说他并没有经过专业的指导和传授,但是画作却非常值得认可。本着急yù帮助他们的目的,以此为由,他拜请斯雨每周末到他家里做他四岁儿子的绘画老师。斯雨清楚王老师的用心,也非常感激他的出手相助。他一口便答应了这份差事,可他却有言在先,绝不收取王老师给他的任何报酬。也因此,□□更加的喜欢看重这个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