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着这次苏先生沉着脸进来,肯定是因为自己没出去迎接,怠慢了他。
于是一股脑地把责任往艾笙他们身上推:“我也是好心,想让他们漂漂亮亮地把事qíng做成,回去好jiāo差。先前他们撒了谎,也没跟他们计较。可他们非要说请吃饭,这个公司是有规定的,我哪儿能带头违反?”
苏应衡淡笑了一下,“他们在撒谎,你就没有吗?”
经理一慌,额头上直冒冷汗:“您这话说的,我怎么敢在您面前说谎?”
苏应衡叠着腿,气度洒然,“没有吗?那gān嘛说她——”,往艾笙那边抬了抬下颌,接着道,“她不给你面子?你如果不去,何必这么说?”
他明察秋毫,立刻让经理没了主意。
后者嗫嚅了半天,都没能找到借口。
苏应衡绷着脸起身,目光没在任何人身上停留,径直出门。
经理刚想追出去,就被贺坚按住肩膀,淡笑着说了一声:“留步”。
苏应衡一直到上车,脸上都没松懈半分。
连带贺坚都小心翼翼地,生怕踩雷。
等了一会儿,才听苏应衡发话:“刚才那个经理姓什么?”
贺坚功课做得很足,“姓谭”。
“他运气不太好,不能拿今年的半年奖了”。
意思很明白,那位谭经理被解雇了。
贺坚:“我回去跟人事部打声招呼”。
苏应衡面无表qíng地点了点头。
艾笙本能地觉得苏应衡生她气了。平时每天准时三条微信,早上和中午发了,下午却没了动静。
她只能主动发了个动图过去,可石沉大海,人家愣是没反应。
下班后,她径直回了家。没想到苏应衡竟然在家。
到了书房一看,他正在跟人讲电话。
听见脚步声,连头都没回一下。
艾笙安安静静在沙发上坐下。
十几分钟后,他才收了手机,回到书桌后坐下。
艾笙走过去,把捂在怀里的烤红薯放到他面前,“喏,还是热的”。
苏应衡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我只有三岁,所以这么好哄?”
艾笙故作惊愕地瞪大眼睛,“你生气啦?”
苏应衡冷着脸,把手里的文件一推:这点儿夫妻默契都没有,这日子没法过了!
艾笙见他胸口起伏都变大了,火上浇油地把他桌上的红薯拿在手里,“既然你不吃,那我今天就不减肥了”。
男人对她怒目而视。
艾笙抿唇,“啊?你还是想要,拿给你吧”,她重新放回去。
苏应衡气不可遏,“你耍猴呢!”
艾笙眨巴着眼,“猴儿多jīng啊”。
苏应衡指了指门口,“出去!”
艾笙踮起脚尖,捧住他的脸,在他嘴角亲了一口,眼眸亮晶晶地:“还要让我出去吗?”
男人伸出的食指屈起来,手指组成了一个拳头。
闻到她身上的冷香,喉咙动了动。
他忍住了没有回抱艾笙。
这个女人有时候真让人恼得咬牙切齿!
今天在12号公馆售楼部,见了他愣是可以当做陌生人。
哪怕她递过来一个体己的眼神也是好的啊!
结果呢,从头到尾,把他当空气。安安静静地坐在段明屿身边,一对小年轻,跟金童玉女似的。
为这个他郁闷了半天,晚上的宴会也给推了。
艾笙哪知道海底针一样的男人心,她一双鹿眼盈盈地看着他,带着几分无辜。
苏应衡一边警告自己要继续qiáng硬,可脸上绷紧的肌ròu却天打五雷轰地松缓下来。
他冷着声儿说:“段明屿怎么会和你一块儿?”
艾笙:“他和我是同事,在那儿兼职”。
苏应衡冷笑,“段家的小少爷跑那儿去遭罪?”
艾笙解释道:“人家是要做相关专业的软件系统,才会在画廊就职”。
听她帮段明屿说话,苏应衡脸色又沉下来,“为了职业生涯,可歌可泣”。
艾笙脚尖踮得发酸,便落下脚跟,扶在他肩膀上的手也放开。
她还没说话,苏应衡就把这一番远离的动作当成她的不快。
他眼眸深邃得如同里面装着整个宇宙,“怪不得你每天上班怪开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