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瞳孔猛然缩了缩,不敢置信地往后退了两步,失神地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声线都在发抖。
“以你现在的状况,应该承受不了第二遍”,他冷然地说道,然后拿着一瓶波尔多,快速离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艾笙四肢发软,陡然跌坐在地板上。
脑海里一遍遍回放他毫不留qíng的话语,艾笙头埋在手臂间,肩膀不住地颤抖。
而她头上的灯光,更像是一轮烈阳,将她的自尊心炙烤得失去水分,渐渐gān涸。
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皲裂开来的纹路。
哭得眼泪都快分泌不出来,艾笙才脚步蹒跚着回到卧室。
房间里没有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反而松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她对苏应衡抱着满腔的怨气,委屈,所以十分不想看见他。
洗了个澡,把那身连体qíng趣内衣脱下来,如同上面沾着什么脏东西,被她快速地扔进垃圾桶。
艾笙站在淋浴底下,仰着头,水线溅在脸上,温热,以及轻微的痛感让她大脑放空。
只有这样,才不会翻来覆去的想刚才他漠然的背影和嘲讽的语气。
可即使这样,眼泪还是忍不住从眼睛里溢出来,又快速地被热水冲刷掉。
等艾笙从浴室出来,全身发红,冒着腾腾热气。
她躺到chuáng上,多想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
一觉醒来,睁眼看到的还是那个深爱自己的苏应衡。
可事与愿违,半夜里就听见出门的脚步声。
艾笙用手将枕头两边裹住耳朵,缺氧一般喘不过气来。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的状态很差。看着镜子那个披头散发,脸上毫无血色的女人,艾笙几乎不敢与之相认。
她像灵魂被人抽空了似的,做什么事qíng都轻飘飘地。
虽然一再告诉自己,昨晚的事qíng不是她的错。
但早上在衣帽间选衣服的时候,她仍然下意识地选了衬衣牛仔裤,外面一件粉色风衣,整个人罩得严严实实。
她拍了拍脸,尽量让皮肤看起来有血色,才跨出家门。
接到贺坚的电话,艾笙有些意外。
“苏太太,方便见一面吗?”,贺坚的嗓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艾笙“嗯”了一声,“刚下了课,现在就有时间”。
贺坚说了个地址,不远,就在艾笙校门口。
“我知道那儿”,她刚准备挂断,贺坚便提醒她道:“您小心一点儿,可能有尾巴”。
艾笙听后下意识地往自己身后张望一圈,人来人往,根本辨别不出到底哪一个居心叵测。
她绷紧心弦,“好,我会注意”。
艾笙故意绕了个圈子,走到一条人相对较少的林荫道上。
她装作补妆拿出镜子,一边抹着口红,一边将镜子偏了偏。
最后终于找到目光,是两个假扮成学生的年轻男人,四处张望,神态鬼祟。
艾笙放缓脚步,对方也慢了下来。
她走到同贺坚约好的奶茶店外,看了一眼招牌,有了主意。
她没有急着进门,而是走到奶茶店旁边的一家饭馆。
两家店相邻,格局也差不多。
都是上下两层,前后各有一道门。
艾笙故意扭头看了一眼,两条尾巴立刻顿住脚步,假装路人。
她心里一哂,进了饭馆,老板迎上来热qíng招呼。
艾笙笑着对他说:“今天可不敢多逗留,被两位追求者缠得烦不烦胜烦。恐怕过两分钟又要跟上来。胖哥,要是见了那两个东张西望的男人,就说我在楼上包间,帮我金蝉脱壳。改天一定捧你的场”。
她花骨朵一般的面容笑意盈盈,一声“哥”把胖老板叫得骨头都苏了。
后者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妹砸,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艾笙点了点头,带着一阵暗香经过胖老板身旁。穿过后门,来到和奶茶店相同的小巷。
艾笙进了奶茶店后门,看了一眼确定没人跟上来,才上了楼。
同饭馆的喧嚷不同,奶茶店里布置很后现代,轻音乐静静流淌在空气中。
她在角落的卡座,看见了贺坚。
上前去,坐到他对面,艾笙终于松了口气。
贺坚往楼梯口探了一眼,艾笙跟他说:“放心吧,甩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