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拧起眉头,总觉得脚踏不到实处。整颗心都是悬空的。
看来,母亲的确和周家有龃龉,而且谁都不愿意再提起。
可苏应衡明知道这件事,那么当初,为什么会接近自己?
难道真如他所说,只是为了应付家里的老人?
艾笙靠在真皮座椅上,闭上眼,揉了揉眉心。
飞机着落已经是下午,戴澜和蔡姨来接机。
二人看见苏应衡他们都很高兴,脸上一直乐呵呵地。
蔡姨一说起应悦的孩子就停不下来,“宝宝一天一个样,现在长开了,粉雕玉琢。完全继承了明商和应悦的优点”。
艾笙这才有了说话的兴致,“一定很可爱,应悦发过照片给我,只不过那时候huáng疸还没退,像只小猴子”。
一群人说说笑笑就上了车。
苏应衡补了觉,jīng神好了很多。
他问了苏承源的身体,戴澜说一切都好。
回来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去祖宅看老人。
苏承源喜得外曾孙,满面红光,说话也中气十足。
一见到苏应衡就开始抱怨,“这么长一段时间,终于记得家门口开在哪边了”。
苏应衡耐着xing子哄,总算把他给哄高兴了。
探望坐月子的苏应悦和小宝宝,被安排在了明天。
一行人风尘仆仆,总得洗换gān净。
用梁嫣的话说,产妇和婴儿金贵到每根头发丝儿。
橘园从来没离过人,苏应衡他们回来就能住。
阔别了几个月,艾笙目光拂过每一件家具,觉得心里也安定不少。
外面已经擦黑,庭院灯的光亮在枝桠间闪烁。
艾笙抹黑进了以前郁灵安带自己进去过的杂物间。
将地毯掀开后,露出一个楼梯口。
艾笙顺着阶梯下去,按亮了里面的灯。
一切都停留在了修整过后的模样,画作被装裱得十分工整,挂在墙上。
这个地下室俨然成了江怡杉的画作博物馆。
几十幅真迹,这得耗费多少财力心力才能聚成这样的规模。
艾笙凑近了观察,才发觉自己以前看这些画时,看得并不仔细。
现在睁大眼睛,才看见母亲的几幅国画末尾,除了她自己的署名印章,还有另一个红泥印鉴。
不少国画都是这样,收藏过作品的主人,将自己的印章印在画的末尾。
这么长一段时间,印鉴仍旧鲜红如初,就像人永不褪色的心意和感qíng。
印鉴的内容是篆体的三个字:苏易寒。
苏易寒,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艾笙猛然瞪大眼睛,易寒是苏烨的字!
梁一莹并不是故意编故事吓唬她,苏烨曾经真的迷恋过自己的母亲。
艾笙想跨进一团迷雾里面,雾气越来越大,将周围的空气挤得稀薄起来。
她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最后眼前发黑,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下室地板上。
357.不欢而散
等艾笙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chuáng上。
“醒了?”,男人略带恼怒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艾笙撑起身来,头上一阵刺痛让她“嘶”了一声。
“你就是跟自己脑袋过不去,原来的伤口还没好全,现在又添一道”,苏应衡眼眸发沉,脸色也黑黑的。
艾笙摸了摸脑袋上的一圈沙发,迷茫问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男人冷哼一声:“怎么了?一个人晕倒在地下室里,要不是家里养着搜救犬,你现在得在ICU里躺着”。
艾笙苦笑,“没想到那儿缺氧”。
苏应衡没好气,“我看那儿不缺,是你脑袋里缺根弦。大晚上地乱溜达。你不要命我还不想当鳏夫呢”。
见他动了真怒,艾笙扯了扯他的衣摆,“我肚子饿了”。
苏应衡拂开她的手,“命都不要了,饿两顿也没事”。
艾笙将他的脉摸得准,这种时候他向来吃软不吃硬。
她赶紧扑到苏应衡怀里,下巴抵在他肩头,隔着夏衫在他肩头轻轻咬了一口,“没饭吃只好吃你了”。
苏应衡身体往后仰了一下,掰过她的下颌,“没有下次,嗯?”
他力道不轻不重,艾笙点了点头。
苏应衡松了手,在她后背拍了拍,“走吧,不是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