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与羽卫军们正要赶上去的时候,从旁边的巷子里却忽然窜出来几条龇牙的疯狗,几乎见人就咬,癫狂得很。
这一打岔,被疯马载着的凤舆在毫无阻碍的大街上越跑越远,几乎消失在侍女们眼前。
大街宽阔而少行人,导致疯马拉着凤舆一路畅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车辕上悄悄上来了一个人,轻而易举制服住了疯马,同时引导着马匹拉着身后的凤舆绕了条路,很快出了城门,朝着一个小山坡上跑去。
道路颠簸,华丽jīng致的凤舆又怎么是用来爬山的,很快就在山路崎岖中四处刮擦而磕碰,全靠着那人qiáng行架着马,才勉qiáng把凤舆带上了小山坡的顶端。
疯马早已经被制服,垂着冰丝纱的凤舆中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像是没有人一般。
那个驾着马的黑衣jīng瘦汉子刚伸手要去掀开冰丝纱,却被人呵斥了声。
“无礼,还不退下!”
那jīng瘦汉子立即收回手,从凤舆旁连忙退开。
此地多树,树荫投在地上,还有山风,比起城内要稍微舒凉一些,徐徐轻风chuī在凤舆的垂纱上,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那个呵斥了jīng瘦汉子的人似乎早就等候在此,他一袭锦袍玉冠,无端风流,只面色紧绷,严肃中却有几分熟悉之色。
他从驻足的小林中缓步而出,身后的几个随从都被留在了原地,他独自上前,走到凤舆旁刚要伸手,却踟蹰了下,而后才轻声道:“弟妹,可吓着了?”
话音已经被风chuī得一点都不剩,过去了许久,他也没有得到一声回应。
莫不是昏迷了过去?
如此想着,他也不再迟疑,伸出手去掀开了几层冰丝纱。
冰丝纱被他的手掀起的刹那之间,一抹冰冷的银光一闪而过,空气中仿佛能听见嗡鸣之声,‘咻’声之后,断裂的冰丝纱垂了一地,透过他脖上冰冷的刀锋,他看见里头的那人,是一个面无表qíng一身泛着寒气的少女。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而后,他发出了一声轻笑。
“还真是……”
他未曾继续说下去,他只侧了侧头,似乎毫不在意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刃,他笑道:“堂弟,你在这么?”
他身后的几个随从与那jīng瘦汉子只在瞬间就被羽卫军摁倒在地,随后,曲折的崎岖山路小径,被树叶遮挡着的那一段后,一个有着与他七分相似的青衫男人缓步而出。
他刚要说笑,嘴角的笑容却一僵。
男人虽然站了出来,却未说话,反而回过身伸手,牵着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才缓步而来。
有着七分相似的相貌,五分相似打扮的两个人面对面而站时,一个脖子上架着刀锋,一个手中牵着娇妻,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宣瑾昱眼神复杂地落在宣臣也身上,看着一脸淡然的亲兄,他缓缓开了口:“我倒希望,你不在此。”
第一百七十章
“那可真是让堂弟失望了。”宣臣也大大方方一笑, 丝毫没有被自己脖子上的刀锋给阻碍到,还毫无yīn霾轻松地调侃道。
蔻儿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手被宣瑾昱攥着, 掌心出了很多汗,她直勾勾看着眼前的宣臣也, 说不出话来。
宣臣也。
居然是他。
或许应该是说, 果然是他才是?
蔻儿眼前的这个与她夫君有着七分相似的青年带着一脸满不在乎的微笑,目光挪到了她的身上, 咧了咧嘴似乎亲昵地抱怨着她:“弟妹还真是被堂弟带坏了,这种套也给我设。”
蔻儿根本不想回应他一个字, 只咬紧牙关, 硬邦邦偏过头去, 不再看这个人。
她默默朝宣瑾昱的身侧贴了帖,无声的拒绝着和宣臣也的对视。
他是想要害她的。
不知道是要她的命,还是怎么样, 总之他对她有着极大的危险。
“啧。”蔻儿的避让明显落在了宣臣也的眼中,他露出了一个无奈的微笑, “真是的,我可一点都不想要弟妹看见我这样láng狈的样子,表现出我好像是个坏人的样子啊。”
宣臣也还在尽量和蔻儿搭着话, 宣瑾昱已经冷淡的打断了他:“堂兄。”
刚喊了他一声,宣瑾昱猛地拧了拧眉,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我想了很久, 一直没有想通,为何你要给皇后下毒?”
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