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一句踹一下,沈姜却不敢去抵抗,只能咬牙默默承受着,心里却已乐开了花。他捉住王凌燕越踹越得劲的脚腕,笑着扑了过来,一口咬在她仍在喋喋不休抱怨的嘴上。
而王凌燕此时却来了脾气,拼了命地踢打、啃咬。她翻身将沈姜按在身下,气得脸颊通红:“祁兴是不是因为得知了我的身世,沈砚才要杀他?”
沈姜不敢再惹怒她,盯着她气红的双眼,点了点头。
王凌燕又问:“你早从祁兴那儿知道了这些事,对不对?”
沈姜仍是毫不含糊地点头。
王凌燕猛地挥掌,将要扇下去时,见到沈姜目光坦然真挚地看着她,她咬着牙,恨恨地拍在了chuáng头上。
这带有qiáng劲罡气的一掌,几乎将chuáng拍碎,沈姜只觉耳边呼呼一阵风过,枕边的那一条木板已被拍碎,chuáng底有气流往上涌动的声响在耳边回响。
屋外,偷偷躲在暗处的一群人听到那燃着烛火的新房里传来的动静,不知是谁发出一声疑问:“这是……chuáng塌了的声音?”
有人附和:“好像……是chuáng塌了。”
“这两人也太……太猛了吧?”
祁兴听到几人的议论声,耸了耸肩,便默默走开了。
王凌燕与沈姜之间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他没想到极力想要隐瞒的事,就这样被她知晓了。
好在,她并没有因此而心生怨怼,只是对沈姜发泄了一通。
他不由发出一声低叹:“沈姜今夜会不好过吧,燕燕的脾气上来了,还真有些可怕呢。”
屋内的两人丝毫不知外边的一切,依旧是王凌燕在出气,沈姜始终默默承受着。
“燕子,你不要总是与我的腰过不去。”
王凌燕手脚并用地又踹又打,已无力去折腾了,趴在沈姜胸口,幽幽地道:“我打你,你也不还手。”
沈姜笑问:“撒完气了么?”
王凌燕抬头看着他,笑里有些讽刺:“你父亲派老爷子杀了我的亲人,我却嫁给了你,多么荒唐可笑啊!沈姜,我该怎么办?即便如此,我始终无法去记恨他,更舍不得与你分开。我以前常常嘲笑你不敢面对自己的过去,如今的我,不是与你一样?”
沈姜听她哭声压抑,并未言语,只是伸手抱住了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王凌燕哭过后,泪眼里看到chuáng头已燃烧了一半的红烛,似乎才想起今夜是个什么日子。
她趴在沈姜耳边,低低地说道:“我们怎么睡?”
沈姜惊道:“你困了?”
王凌燕理所当然地道:“夜已过去一半了,不该歇息了么?”
沈姜抱着她翻了翻身,见她昏昏yù睡的眼,有些懊恼又悔恨。他不死心地在她耳边问道:“你真困了?”
王凌燕的双眼几乎快要睁不开了,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累……”
很快,他便听到了她轻缓的呼吸声。
☆、暗香浮动冷夜传qíng
屋内的红烛越烧越旺,袅袅白烟缓缓地飘向chuáng头。
沈姜撑着脑袋望望酣睡的王凌燕,又瞅瞅chuáng头的红烛,眉心一点点拧紧。
“燕子?”
没有回应。
沈姜已然断定王凌燕突然犯困的背后,与屋内燃烧的红烛有关。
他跳下chuáng,chuī灭了一盏烛火,单手捻了捻还发着热的灯芯,慢慢放在鼻端下嗅着。鼻尖正是石蜡燃烧过后的焦味,并无任何异味。
他又端起桌边王凌燕喝过的酒盏,伸出指头沾了沾杯里的残酒,伸出舌尖舔了舔,依旧未察觉到不妥。
“哪里出问题了?”沈姜回到chuáng边坐下,拧着眉头替王凌燕掖好了被角。
他正要用自己的血去喂她,窗棂突然被一股大力敲响,沈姜顿时浑身紧绷,厉声:“谁?”
“沈姜,是我。”
“玄垠?”沈姜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疑惑。
祁兴的声音分明有些虚弱,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沈姜迅速起身开了门,却见祁兴正靠着墙大力地喘着气,几步爬到他脚边,沈姜赶紧蹲下身yù扶他进屋。
祁兴抓着他的手臂摇了摇头,急促而无力地道:“我大意了,祁门被人暗算了,村里的人都中了迷香,门主……门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