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还未反应过来,花和奚已蹲下身脱下了她右脚的鞋袜,捧着她的脚看了看,脚踝处留下了两处细小的圆形伤口。秦雨的脸蛋又红又烫,声音软软地唤了一声:“尊者……”
花和奚恍若未闻,伸出手指按了按她脚踝处的伤口,又低下头用嘴去吸伤口处的毒素。
秦雨看着他一下一下地吐出带有毒素的黑血,满面娇羞。
花和奚清理完伤口处的毒素,又简单地替她包扎了一下,动作笨拙地替她穿上了鞋袜,抬头见她带着红晕的笑脸,不禁皱了皱眉:“傻笑什么?”
秦雨将右脚收回来,隔着鞋袜,伸手去摸伤口,心仿佛泡进了蜜罐里,甜滋滋的。
她抬头,眉眼带笑:“谢谢尊者!”
花和奚微微红了脸颊,扭过脑袋嘟囔着:“傻瓜!”
远处,有一道如疾风的身影忽掠而至,笑声响彻夜空。
“敢放蛇,不敢露面,做个缩头乌guī有什么好玩儿的!”药罐子立于蛇群里,猛灌一口酒,噗嗤噗嗤地吐了满地。
蛇群像是遇上可怕的东西一般,纷纷掉头逃离。药罐子追着连吐了几口酒,直到将蛇群赶出村口也不肯罢休。
村口的大树下,沈眉南的脸隐在宽大的斗篷帽檐下,姣好的面容下,一脸不甘。
在她身边,正垂手立着一名中年短须的男子。
祁兴赶到药罐子身边,一眼便认出了那中年男子,顿时惊呼出声:“门主?”
☆、祁门风波迎刃而解
祁默身形颀长瘦弱,面容清瘦秀气,尤其是那一双如黑曜石般黑亮的眼睛,如同夜空下两颗灿灿夺目的星子,能深深地将人吸引。即使人到中年,这双眼睛依旧炯炯发光,美丽明亮,仿佛会说话一般。
祁门老门主祁宏chūn在世时,便因为祁默这双纯真无邪的眼睛而格外钟爱于他,又因他缄默踏实、勤奋坚韧、不甘人后的默默拼搏劲儿,祁宏chūn更是对他寄予了厚望。
只是,祁门中人谁也不曾想到,自老门主去世后,一向忠厚待人的祁默,突然变得冷血嗜杀,企图打破祁门门规,烧杀抢掠,无所不作。偌大的祁门,因他的刚愎自用,变得人心崩离,在江湖上的口碑一日不如一日。
若非后来冒出来一个祁兴压制了他,祁门也许便毁于他手了。
因此,祁默虽仍是祁门门主,却早已失了人心。
反倒是有平清王在背后扶持的祁兴,更受门人拥戴敬重,门中人早已跟随着祁兴的脚步投在了平清王麾下。
祁默在祁门出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一度歇了争权夺势的心思,空有“门主”的虚职,早已将一应事务jiāo给祁兴去打理了。
不过,他毕竟是一门之主,行事不必受到约束。
在见到沈眉南与祁默在一处时,沈姜虽然震惊,却也很快明白了两人之间的jiāo易。看到沈眉南一步步上前,沈姜唯恐她暗中使什么手段,忙挺身往前一站,神色冰冷地盯着她,语气生冷地问:“你究竟要如何?”
沈眉南掀下头顶的裘帽,看到沈姜与王凌燕同样身穿大红喜服,心中十分不悦,目光却始终温和地看着沈姜。她语气真挚,似长辈规劝着迷途的少年:“小生姜,我得将你引回正路。朝廷的浑水你不能蹚进去,一旦蹚了,要抽身便难了。姐姐不能看着你一步步错下去,你跟我回去吧!”
沈姜还未回答,沈眉南又上前一步,继续道:“村里沉睡的人,十二个时辰之内若不能醒来,会xing命难保。你仔细想想,要这些人为你的错误送命么?”
沈姜的声音染了一丝愤怒:“你在威胁我?”
“不,我在拯救你……”沈眉南长叹一口气,“小生姜,我没想过害这里的任何人,但是,也请你别再惹怒我。”
药罐子一路喷着雄huáng酒将群蛇赶出了村口,早已喝着酒摇摇晃晃地赶了回来,倚在村口的一棵老榆树的枝桠上躺下了。
他本不yù去管这些qíngqíng爱爱的琐事,可听了沈眉南几番说辞,他已是坐不住了,猛地翻身跳下树枝,喝一口酒,醉眼迷离地看着她,笑道:“小丫头,你这舌灿莲花的本事与沈金钩年轻时一个德行,坏的能说成是好的,好的也被你说成坏的了。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好好行医救人的么?你个言而无信的小丫头,将你师公爷爷的话当成耳旁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