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兴本因无法再如从前一般与王凌燕相处而伤怀,再被沈姜这样一番警告,心里顿时起了一丝报复的心思。他追上他的步子,不服气地道:“燕燕都没说什么呢,你这gān醋吃得真是无理又蛮横!”
沈姜一记眼刀子she向他:“闭嘴。”
祁兴洋洋得意地道:“嘴巴长在我身上,我要说便说,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如何唤人便如何唤人,想与谁说话……”
沈姜刷刷两下点了点祁兴的哑xué,祁兴张着嘴巴恁是发不出声来,急得脸色通红、手舞足蹈。沈姜由着他在自己跟前上蹿下跳,一路向村中的一间屋子走去。
屋内,王凌燕焦急地守在chuáng边,看着药罐子为昏迷不醒的秦雨拔毒时,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药罐子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细汗,王凌燕赶紧凑上前问道:“怎么样?”
药罐子揉了揉gān枯的脸颊,皱着眉头嘀咕着:“毒xing太烈,我只能帮她暂时压制毒xing。这蛇毒真是奇怪,似有若无,我竟然摸不透它的毒xing,真是老了!”
沈姜进屋,不待王凌燕问话,便先答了:“她身上没有解药,和奚去找饲养毒蛇的主人了——外祖父,我的血液不能替她祛毒?”
药罐子斜着眼嘲讽道:“你以为你真的成了百毒不侵之身了?对付一般的毒,你的血多少还有些用处,但世间有许多人类不曾见识过的毒物,一旦染上,会要了你的命——你们在这儿守着吧,不能指望那养毒蛇的人,我得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这蛇毒。”
他叫上祁兴:“祁门贼,多给我备些祁门红,喝了酒,才有gān劲啊!”却见祁兴一直在那儿咿咿呀呀地比划着手,他奇道:“你成哑巴了?”
王凌燕也忙关切地问道:“祁兴,你怎么了?”
沈姜不动声色地移到他身后点了点,祁兴长长呼出一口气,歇过后,开口便怒气冲冲地叫道:“沈姜!”
沈姜一脸正色地道:“屋子里有伤患,要发疯,出去。”
祁兴向chuáng上的秦雨瞅了一眼,不甘心地收了声,又被药罐子死拉硬拽地拖了出去。
☆、万般因果总是关qíng
听说花和奚一人去找饲养毒蛇的蛇婆婆,王凌燕不禁十分担忧:“和奚一人去蛇窝找人,会不会出事?”
沈姜道:“你曾说过,一个小小的弱点,便能置人于死地。和奚经过此事,该会意识到这一弱点的致命xing了。你不用担心,他身上带了雄huáng粉,毒蛇再毒,还是会怕人类这些驱蛇的药粉,何况,这里还有人等着他呢!”
王凌燕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又在chuáng边守了一会儿,祁兴便去而复还,径直朝王凌燕走去,满脸关切地提议着:“燕燕,这儿我安排人来守着,你去歇歇吧。”
“也好。”王凌燕并不推辞,转而叫过脸色有些不对劲的沈姜,“沈姜,我有些话要与你说。”
沈姜见她神qíng严肃,不敢含糊,脚步沉重地跟着王凌燕出了屋子,徒留祁兴一人顾影自怜。
王凌燕从村头走到村尾,才在一处糙木零星的断石残垣下停住了脚步。
此处荒凉,少有人经过,在这天光初开的清晨,更是寂静得令人心慌。
沈姜随着她坐在一处高高的土堆上,看她一截一截地扯着手边的枯糙,才知她心绪烦闷,当即便揽过了她的肩。
“你有意避开玄垠,要与我说的事,是与他有关?”
王凌燕叹息着从怀里摸出一卷卷轴,郑重地递到沈姜手里,语气依旧严肃:“这是司乐坊的聂坊主托苏聪带过来的,你看看。”
沈姜松开她的肩膀,忐忑地接了过来,随口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拓印而成的先帝遗诏。”
沈姜惊了一惊:“遗诏在云笙手里?”
王凌燕皱着秀眉,一脸凝重:“该是王爷将遗诏jiāo给了聂坊主保管着,所以,当时我才未能在王府里找到雇主所说的遗诏——沈姜,你先看看遗诏内容,再拿主意。”
遗诏内容与前朝诸多帝王遗诏一般无二,颂古扬今、国泰民安之类的话占了很大的篇幅,最后一段的文字里却写道:
朕感天命难违,观皇七子玄垠,xingqíng敦厚亲善,克己守礼,必能承继大统。文武群臣,务必同心辅佐,共保家国万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