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为躲避敌人才藏身于湖底,顺着水流游了几丈距离,竟发现前方有一道人影正向自己游来。她本想着掉头离开,对方的身体却如鱼儿一般轻盈自在,不过片刻,她便被那人拦截了。
她体内本已吸入了少许毒气,在水中更是施展不开手脚,jiāo手不到几个回合,那年轻男子便轻而易举地制服了她,不住地向她使眼色、摆手势。
王凌燕看不明白,却从他眼神中得知,此人暂时对自己没有恶意。
没有多想,在他的引导下,她跟在他身后缓缓向前游动,竟意外发现湖水深处有一道石门。而这石门被水底的水糙掩盖,若非钻进这厚厚的水糙里,根本难以发现此处机密。
这条藏于湖底的密道宽敞却漆黑,王凌燕顺着石门跳下,便感觉一阵透骨的凉意侵入皮肤,耳边萦绕着哗哗的水流声,密道内纵横jiāo错的水渠正是引进了那片湖的水流。
她此时不得不感慨,明逢礼手底下的能人异士还挺多。
石壁cháo湿幽冷,王凌燕唯恐触动了密道中的机关,不敢随便触碰。
在这黑不溜秋的密道里,王凌燕不敢分心,双目紧紧盯着在前方探路的人,突然眼前一亮,却是那人从衣襟内掏出了一颗夜明珠,照得他的脸苍白而冷峻。
她不认识他。
王凌燕警惕地问道:“你是何人?”
“反正不是敌人。”他举着夜明珠在前探路,见王凌燕未跟上来,便转过脑袋催促道,“走不走啊?再不走,天一阁的人追来可就走不了了!”
眼下,王凌燕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而她走近才发现他左臂的衣衫上用红色丝线绣着一枚大大的“祁”字。
祁门的开派始祖乃是一名祁姓的落魄秀才,因秀才天xing仁慈,收养了许多无家可归的的孤儿孤女,本地的一名富商敬重他的菩萨心肠,倾尽家产为他开门建派,请了文武先生为这些孤儿习武说经。因祁门中人多是苦寒之人,唯一的主张便是“劫富济贫”,竟渐渐地成了江湖中的一大门派。
因祁门始祖爱洁净,只穿白衣,门中人争相效仿。从此,白衣装束便成了祁门门人的门派服装,几十年未变。
穿白衣者众多,但穿上绣有“祁”字的白衣人士便只有祁门中人了。
“祁门的人?”王凌燕不禁脱口而出,“祁门的人来此做什么?”
“来寻回门中叛逃的一对兄妹。”男子在前探着路,忽偏头靠近王凌燕,笑道,“最重要的……自然是来一场英雄救美的故事啊!”
王凌燕一听对方这轻佻的言语,怒从心生,挥出一掌,对方立马躲过。她收了掌,冷冷地看着他,道:“最好把嘴巴放gān净点!”
男子摇头叹息:“祁门与你们金钩门好歹也有些同道qíng谊,我们劫富济贫,你们偷天换日,同样是为了心中的大义,何必见面便水火不容呢?”
王凌燕不想与旁人谈起金钩门的一切,漠然地看了他一眼,便朝着密道深处走去。
“我叫祁兴!”
王凌燕淡淡地瞟了一眼跟上来的人,只轻轻地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祁兴并不在意王凌燕的冷脸,笑着问了一句:“你真的不想听听我这个英雄的救美故事么?”
王凌燕不理他,他索xing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呢,在此潜伏了好几个昼夜,终于等到明逢礼出去了,这才带着候在山中的门人冲了进来。本想救你的,谁知你自己倒逃了出来,害我……”
“等等!”王凌燕越听越心惊,连忙开口打断了他的话,紧紧地盯着他,问道,“你说来此是为了救我……什么意思?”
☆、千头万绪扑朔迷离
祁兴瞪大眼惊叫一声:“沈姜什么也没与你说?”
王凌燕听得愈发糊涂了:“说什么?”
祁兴撇了撇嘴,低着头、托着腮围着王凌燕转动了一圈,愤懑又不满地嘀咕着:“这人怎么还是老样子,总不听旁人的劝,凡事都一个人扛着。”
王凌燕听他嘀嘀咕咕个不停,绕开他,继续向深处走出。她并非不在意沈姜瞒着她许多事,但是,正如沈姜所说,除了自己与沈姜,旁人的话,她不敢深信。
既然不愿去相信,索xing不再深挖下去,以免乱了自己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