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儿出现后,她的心更加乱的厉害,比先前还多了些烦恼。后日便要回门了,她不想进宫,也不知道回到娘家该说些什么。至于未来将往何方,更是迷茫不知。
她叹了声,闭上眼,沉沉睡了。
翌日清晨,听说红玉和紫烟病了。
王府就这么几个人,稍一打听,便知道了。原来昨夜她俩在门外站了一夜,天寒地冻的,早上回到房中后整个人都是僵的。阿初心里愧疚难当,急忙派人去请大夫,又亲自去探望,送了不少东西。
小月儿到底怀着什么心思?不肯接纳她的人吗?
阿初还没想明白这事,有人来找她了。她才嫁来第二天,却有个外面的丫鬟指名要见她。王府虽然人不多,警卫还是很森严的。只是这件事涉及王妃,便先让陪嫁来的人去看看。柳橙过去一看,惊声道:“怎么是你?”
那丫鬟看着不过十六七岁,穿着一身洗净的蓝布裙,眼圈哭得红红的。她握着柳橙的手,呜咽道:“急事,求、求见三姑娘……”
巧儿进门的时候,阿初正在听红玉哭诉,说打死也不去服侍王爷了。
她连说好好好,以后就让她们当个普通的丫鬟,过段日子寻个好人家嫁了。听人来报,她便让丫鬟先扶着红玉下去,命她们进来。等看清来客的面容,阿初吃惊道:“巧儿?怎么是你?”
巧儿是大哥孟秋的妾室。翟氏被休后,也带着巧儿一道走了。大半年没见了,她见巧儿瘦的可怜,也有些心酸:“大嫂子怎么样了?”
她闻言,哭倒在地:“恳请三姑娘救救我家夫人吧!”她连磕了几个响头,泣不成声。
“怎么了?莫非是大嫂子出了什么事?”
“我、我家夫人的孩子被抢、抢走了……”
巧儿哭着说完了事qíng原委,阿初这才知道,翟氏是怀着身孕离开孟家的,半月前生下孩子,产婆即刻变了脸,带着孩子就跑。她们三两个妇孺压根抢不过,只能眼睁睁看着。翟氏虽然住在娘家,只是翟家视此为丑事,哪里肯出面?如今翟氏病倒在chuáng,整日只念着孩子,不吃不喝。
“三姑娘,奴婢是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来求您了。”巧儿哭着道:“夫人的娘家不管不顾,我们千里迢迢来到京都,孟家的人听说是个女娃就轰我出来了,还说要把我们都灭口……大姑娘不在京中,二姑娘,更是连门都进不去……”
能找过的人,她们都一一上门求过了。如今无路可走,求到了阿初这里。她听着,也差点哭了出来,呜咽道:“大哥哥知道么?到底是他的骨ròu,他这个做父亲的,总该将孩子找回来。”
“奴婢也想找他,只是夫人不让。后来我偷偷上街,可是,哪里见得到他……”
侯门深似海,巧儿又怎么进得去。阿初动容,道:“那如今大嫂子住在哪里?可请了大夫?”
“租赁了房子,就在城西的青石街上。”巧儿道。
“好,我这就去看看嫂子。”她起身道:“柳橙,带上些东西,我们走。”
刚刚踏入翟氏所居住的院落里,阿初便闻到一股极浓的药味。
她望着这低矮的房屋,破旧的院子,心中一酸。巧儿上前掀起帘子,阿初一眼看到翟氏。她面色蜡huáng,发髻凌乱,穿着花布衣坐在榻上,背对着阿初。
“大嫂子!”她唤了声。
“可是我女儿回来了?”翟氏忽的回过头,目光浑浊,对着阿初东看西看。看到没有孩子,她颇是失望地歪下头,喃喃道:“孩儿,我的孩儿!”
“大嫂子,你不认得我了么?”阿初快步上前,屈膝望着她。
翟氏嘿嘿一笑,好奇地望着她:“你是谁啊?你又不是我女儿,我为什么要认得你?等等,”她忽然狐疑起来,仔细打量着阿初:“是不是你把我女儿抢走了?”她又快又准地伸出手,用力地掐住了阿初的脖子:“还我女儿!”
“放手!放手!”
众人急忙扑了上来,七手八脚的,将阿初从翟氏的手下救了下来。阿初猝不及防地被她掐住,脖子上立刻就多了两道红痕,连着咳嗽了几声。巧儿连声道歉,赶紧让阿初离得远一些。屋里乱糟糟的时候,一个婆子走了进来。
刘妈妈担忧地望了望翟氏,看到阿初时,顿时老泪纵横:“三姑娘,您来了。”她呜咽道:“我们夫人……唉,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