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样心胸宽广,想必已经是忘记他了。”木荷低声道,瞥了眼她的手腕:“姐姐没有戴我送给你的镯子。”
阿初道:“我本就不爱戴东西,你偏送。那镯子质地极好,你从哪里弄来的?不如留着给自己做嫁妆。”
“哼,姐姐就会打趣我。”木荷眉眼弯弯,碰了碰她的肩,笑道:“哎,我先来时,听人说今日楚王也来,应该就离你不远。”
她垂着眼,听着自己胸膛下的心跳动了几下,道:“那又与我何gān。”
“姐姐……难道不想见他吗?难道,就没什么问题想问他?”
是的,她很想,可是那些问题,她并不需要答案,只是缺他亲口说出。阿初静静地瞧着裙摆上的荷花,摇了摇头:“过去的阿初或许想问,可是,现在的阿初不想了。”
她拎着裙子盈盈起身,朝着木荷回眸一笑:“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第017章:
哥哥成婚,凡事有母亲cao劳,她已出嫁,也无事可做。
阿初不愿与旁人聊那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就连一向聊得来的木荷,竟也让她觉得烦躁。阿初信步朝着后院走去,离家不过数月,却好似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过了。那架秋千孤零零的摆在角落里,青石板上积雪未化,石fèng里还长着去岁的枯糙。她怔怔看了一会儿,丝毫没有留意到他的到来。
杨琰静静地站在阿初的身后,抿了抿唇,没有出声。直至阿初转身,才猝然看到了他,惊讶地向后退了两步,用帕子捂住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
“初妹妹还认得我么?”杨琰的声音微微有些苦涩。他披着镶金黑色狐裘,头戴玉冠,俨然是通身王侯贵气。然而他的神qíng却夹杂了痛苦和喜悦,黑眸中翻涌着复杂的qíng绪,痴痴地望着阿初。
她愣了愣。旋即双手jiāo叠,微微一福:“楚王。”
尽管阿初往日也是唤他楚王,可是今日这声“楚王”,却更加生疏。她有意别过眼,想要从右侧离开,却被杨琰抢先一步挡着。他略有些急切地道:“初妹妹,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恨?
阿初藏在衣袖里的手无意识地握在一起,尽管一瞬间,险些莫名的qíng绪上了头。她静了静心,道:“楚王殿下想多了,阿初不敢。”
“那你为何不抬头看我?今日你哥哥成亲,你怎么不在前面,跑到这里,来看这个秋千架?”
大抵是她的态度触怒了杨琰,让他疯狂地将压抑很久的失落全都爆发出来:“阿初!你能回答我吗?”
好笑了!难道看这个秋千,是一定是想他吗?
阿初咬着下唇,猛地抬起头来。杨琰这莫名其妙的怒气,让她觉得既愤怒又好笑。她冷冷道:“殿下,阿初的事qíng,与你何gān?”
他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被堵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本以为见她能解相思,不想此刻阿初的冷漠更是让他心口被狠狠地剜了数刀。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他忍气吞声地低下头,轻声道:“妹妹,刚刚是我不对。我只是想见你,跟你道个歉。我……我真的很难受,从你嫁给他的那一天,我就没好过。”
阿初侧身对着他,听着他低声下气地道歉,满满酸涩。她瞄了眼那个秋千架,好似听到了曾经的欢声笑语……
“那又如何。”她轻轻道:“殿下莫要执念于过去,忘了吧。”
言罢,她飞快地走出院落,迎面撞见来不及躲闪的木荷,然而阿初心里有点烦乱,并没有记在心上。她习惯xing地朝着自己未嫁时的院子走去,却看到门前挂着一把陈旧的大锁,粗鲁地挡在她的面前。
她有些难过,将身子轻轻地贴在了门上,透过那道fèng隙朝里望了望。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慢慢蹲在地上,将头埋在手臂里。
与此同时,今日景王受邀前往楼骜的别院。
奉茶客套的时候,楼骜总有些心神不定,时不时跟亲信说些什么。他去年答应景王的东西自然只兑现了一半,他量刘汐月也不敢对他怎样。只是今日的事qíng,想想他就烦。
“怎么,楼兄也为女子烦心?”刘汐月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楼骜gān笑了一声,抿了口茶:“怎会。我楼骜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还要心烦?不过是些家中琐事,王爷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