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初猛然抬起头,瞪着他:“你说什么?他怎么了?受伤了没?”
“没有。”他冷冷道:“因为这个故事是假的,但是我成婚是真的。”
阿初才晓得他是有意刺激自己,便垂下眼,不去理睬。柳橙之死,虽然表面上与杨琰无关,然而阿初坚信,这必定和宫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莫非便是那位楚王妃遣人来杀自己?阿初思及此事,不觉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冷冰冰的,让杨琰心里不是个滋味。
他淡淡道:“时至今日,你还在恨我。阿初,其实咱们很久都没有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过一次话,我知道你怨我,但是我是迫不得已——”
“那现在呢?”阿初打断了他的话,轻声道:“既然你已成婚,我已嫁人,又何必如此。”
“何必如此?”杨琰淡淡一笑,道:“你爱他?”
阿初下意识思考了一下,她的停顿被杨琰看到眼里,浮出一丝笑意。她的心里忽然有点不安,争辩道:“他是我的夫君,我自然是爱他的。”
“呵,”他笑了声,忽然抬起阿初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道:“那他也是真的爱你!为了得到你,他将贴身玉佩jiāo给楼骜,最后出现在你的身上!我知此事是我小妹和怀安设计陷害,但没有他的参与,如何能成?”
阿初呆住。她感觉自己的舌头麻了,说不出话来。她当然怀疑过刘汐月参与陷害自己,却不敢面对这个血淋淋的事实。为什么?
杨琰替她回答了这个疑问。“因为他也爱你吗?”他颇是凉薄地笑道:“他看起来风光无限,其实不过是燕国给我们的质子。当初父皇应允这桩婚事,确实有想助他之意。这样看来他真是爱你,到了什么都不顾的局面。可这计谋是小妹提出的——她不要他,那他便顺着台阶往下,也算讨好了我晋国。”
阿初默然片刻,忽然抬头,道:“那还不是因为你!”
“是,因为我。”他的声音忽然柔和起来,又有些歉疚和痛意:“所以,我知道痛了,我再也不会错过你。阿初,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
她茫然地望着眼前的空气,一字一句道:“阿初有夫君。”
杨琰道:“是么,你可能不知道,燕国内乱了。”
燕国皇帝病入膏肓了。
南有晋国虎视眈眈,北有游牧民族时不时骚扰。燕帝有三子,各自有权臣拥戴,互不服气。如今太子未立,乱局一触即发。
“殿下,该归国了。”
晨光熹微,他立在寒风中,抿着唇,没有说话。往下是晋国的繁华京都,再往另一边望去,是燕国的广袤山川。
“殿下,多年布局,若是此刻不归,怕是此生都要làng迹天涯,无处容身了。”
他指着远处的山林,轻声道:“可我的妻子还在那里。”
“殿下,您救了她,可救不了自己。此后燕国回不去,大晋又在杨家掌控下,您又怎么能斗得过皇室呢!”
“殿下,没有权势和兵马,您,什么都做不了……”
“可我纵然能夺得燕国皇位,此后两国对峙,血流成河,她又怎么会原谅我呢?”他凄然道:“但愿天下无战事,可这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他背过身,面向塞北山川,道:“走吧。”
☆、第020章:
“有他的消息吗?”
“没有。”
阿初低声道:“是了,麻烦您,没事再帮我打听打听吧。”她垂下眸子,安心地抚摸着伏在膝上的huáng猫。
这猫儿不知哪日钻进了院子里,阿初瞧着它像之前家里养的那只,便一直抱在身边。期间杨琰也来过几次,所幸他不曾qiáng迫自己。
只是这日晚些,杨琰满身酒气归来,醉醺醺的,踉跄着走进了她的房中。阿初被吓了一跳,不自觉地抱着猫向后退去。
“殿下,天色已晚,您走错地了。”
他抬起脸,呵呵一笑,道:“我走错了!这本是我家,我爱去哪里,便去哪里!来与本王宽衣。”
阿初淡淡道:“是了,chūn柳来给王爷更衣。”言罢便朝着门口走去,却被杨琰一把抓住袖子。
“你去哪里!”他怒道,又呵斥chūn柳:“你滚出去!”吓得阿初怀里的猫儿也噗通一声跳下,钻进了桌子下面。阿初被他按在墙边,心里砰砰直跳,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