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告诉他,风大哥才是我心尖尖上的人,誓死不跟他走……
这几日,我总是胡思乱想,但是一旦躺倒在chuáng上,疲倦袭来,便很快睡着。
至于是否会有歹人加害我,这我就不必担心了,有位两武功高qiáng的“保镖”,完全高枕无忧。
这一路,越往北,饿殍越多。每当看到一些横死在路边衣不遮体,瘦骨嶙峋的尸体,我都要下马,找个什么东西帮他们遮盖一下。
起初,我会因为看到腐烂的尸体吃不下饭,一顿翻江倒海的呕吐,但是,这一路我都坚持这么做了下来。
我记得父亲在世的时候,他跟我们描述一场腥风血雨之后的战场,有多么凄惨。但是无论他受了多重的伤,他都会亲自带着活下来的士兵收拾战场,那些牺牲的战士是为了给别人创造活下去的机会才倒下的……
所以,每每想到这些,我就qíng不自禁生出怜悯之心。
每次我下马遮盖路边尸体的时候,小北极总是扭过头不看我,洛云辰则是不解地皱眉,只有成风的眼里,是对我做法的肯定。
夏日的太阳火辣辣地,北方的天气比南方gān燥很多,实在有些受不了,我们一行四人只好找了个小茶馆休息片刻。
“我真想不通,每次都没胃口吃饭,还非要……”
小北极的牢骚还没发完,就被洛云辰喝止了,有些担忧地看着我:“等下给你买些水果,总不能不吃东西吧。”
我笑笑,喝了几口热水,感觉心里更加烦躁。
“你们听说了吗,嵩将军被困,恐怕,辽军要攻破遂城了……”
我手里的杯子嘭地落地碎成两瓣,心中咯噔一沉,蓦地起身朝说话的方向看去。
几个脚夫模样打扮的男子正在喝茶闲聊。
“你说什么……”我失神地问他。
脚夫们看了我们一眼,叹气摇摇头:“姑娘是外地人吧,赶紧去南方避难吧。”
我不依不挠,走到他们身边:“遂城怎么了,还请几位把知道的,都告知下。”
成风他们三人闻言也走到了我的身后。
“我军兵弱马衰,粮糙又不足,也没听说朝廷派援兵支援遂城,这嵩景衡将军恐怕难以抵挡辽军啊……”
“怎么可以说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呢。”
“哎,我说,姑娘,事实就是这样,我也希望我们可以平安过日子啊。”
洛云辰把我拉到他身后,接着问他们:“各位,是家妹冒失了,请问三位,此地距离遂城,最快几日行程?”
“骑马,不出三日。”一位年长的脚夫思索了一会,竖起三根手指。
“多谢。”
“看来,我们要加快行程了。”我看了他们一眼,坐回自己的桌子,顾不得难受,硬生生就着茶水吃下两个大馒头。
明日,不出半天,便能到达遂城,只是战熙哥哥信中只告诉我他人在遂城,并没有告诉我可以在哪里找到他,恐怕到时候需要毛遂自荐一下。
我披上衣服,点亮煤油灯,找来笔墨纸砚。
如今对遂城的地势和兵qíng都不清楚,若将《紫玺明书》上的兵法生搬硬套似乎有点不合适,但是如果献的策略没有深度,肯定也没有进入军营的机会,怎么办呢……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人声。
“你怎么也来了。”洛云辰问。
“看到她房里灯亮了,所以来看看。”成风每次和他说话,语气都是这么轻描淡写,让人不痛不痒。
他们该不是要进来吧,不能让他们看到我在写什么,惊慌中不慎打落了手边的水杯,房门被他们二人嘭地推开……
我抚开肩膀的长衫,长衫掉落处正好挡住了桌上的纸笔,微微俯下身,一手拾掇地上的碎片,一手遮住胸口bào露的肌肤。
镇定地说:“深更半夜,连门都不敲就进一个女孩子的房间,真没礼貌。”
二人同时脸红了一下,立马扭过头去,互相瞪了一眼,帮我带上了房门。
我松了口气,坐回桌边,把战熙的信拿出来反复读了几遍,这都几个月过去了,恐怕形势真的不妙啊……
次日。
“少爷,少爷,不好了。”大清早,小北极便敲响了他家少爷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