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妃,你接着说,陛下自有明断。”薛贵又接着提醒被吓破胆的沐非烟道。
“后,后来,我去沐府找了很多遍,都没有找到那本书……这日子一天天过,琬琰这丫头女大十八变,也出落得亭亭玉立,突然有一天,皇后娘娘就又问起了我这外甥女,说她已到出嫁的年纪,该选一个好夫家了,于是便有意做媒给她找了江南洛家,臣妃心想江南也太远了,这嫁过去怕是再没机会回来给广仁夫妇上香,战熙又在边关十几年没回过家了,臣妃一开始也推辞了一下,不过皇后娘娘,亲自做的媒,臣妃不好直言拒绝,洛家也算有头有脸的,待我回去问问琬琰的意思,没想到,琬琰那丫头居然很慡快的答应了,于是臣妃便替她一手cao办了婚事,哪里知道……半路会出事……”沐非烟结结巴巴,总算一五一十地把前因后果,全说了出来。
“嗯,你下去吧。”皇帝听完,依旧没有表qíng,只是吩咐了薛贵几句,便命人将沐非烟带了下去。
空气一时很凝重,皇后的神qíng却从慌张失色变得气定神闲,嘴角还有一抹难以言说的笑容,连说话都变得理直气壮:“陛下,妾身不过是看沐将军的女儿长得标致,父母双亡,到了出嫁的年纪,才自作主张给她择了一位良婿。”
沐非烟不知道当年皇帝和桑蚕玥的一段□□,只以为皇后觉得自己外甥女长得标致,才多问了几句,现在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当年是皇后找人篡改了兵书,陷忠良于死地,又暗中算计了沐琬琰。
这么一听,她自然理直气壮起来。
“那,就再让你见一位故人罢。”皇帝看到自己发妻死xing不改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倦意。
“这……”薛贵面露为难之色。
“无妨,带上来。”皇帝直言不会怪罪。
门外传来轮椅声,进来一位全身烧伤,坐着轮椅,面目全非的男子。
“陛下,为何要带这种人进宫。”皇后娘娘看了一眼,没有认出来人,一脸嫌弃地用手帕掩住口鼻。
“皇后娘娘,我这副样子,还不是你害的。”男子突然僵硬地站起身,颤颤巍巍地走到皇后面前,用嘶哑到几乎发不出声的嗓音说道。
“你,你是谁……”皇后不禁向后退了两步,露出惊慌之色。
“当年,你用我的妻儿老母,威胁我,让我帮你抄一本书,你还记得吗……”男子复又向皇后走近两步。
薛贵刚yù上前阻止,便被皇帝拦住,示意他不要过去。
此时,皇后的表qíng从惊慌变为恐惧,扭头大喊:“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那本书,叫什么来着,时间太久了,我记不清了……”他闭上眼睛,沉思起来,说是闭上眼睛,那只被烧伤的左眼却是怎么也无法闭上了……
“紫玺明书……对,就是这个名字……”他喃喃道。
“你答应我,许下我下半生显赫荣华,最后等来的,却是你的一把火,那些黑衣人,把我一家六口人,全都烧死了……我还记得,我的妻儿,我的老母亲,在大火中痛不yù生……他们尖叫,哭泣,绝望……最后,被烧成了焦炭,我女儿,六个月的女儿,才那么小……这些年,嘿嘿嘿……他们晚上来找过你吗?”今夜月黑风高,屋外刮着呼呼的风,chuī得落叶悉悉索索,男子的声音虚无嘶哑,让人忍不住打个寒战。
“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皇后有些抓狂。
“你不记得我了?皇后娘娘,我叫张谷。”男子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后排的牙齿和残缺的牙龈,狰狞可怖。
“啊!”皇后捂住耳朵尖叫了起来,瘫坐在地上双手不停朝前虚挥:“你不是死了吗,你不是被火烧死了吗……你,你是人是鬼,不要过来……”
薛贵见状,差不多可以了,命人将张谷带了下去。
“回陛下,刚才那人,是一位书生,擅长模仿他人字迹,当年全家老小,被活活烧死,他侥幸逃了出来,却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幸得一名郎中救下,才保住了xing命。”薛贵解释道。
此时的皇后已满头冷汗,趴在皇帝脚边,喘着粗气,目光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