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怎么会来?”我惊讶不已。身体本能地后缩要逃,他似乎dòng察我的想法,伸手一探,我腕间立刻一冷,紧接着,他的五指在我手腕上收紧。
“你还想逃吗?”他yīn冷道。
眼看着他冰冷的身体倾覆而来,我尖叫着,挣脱着,捏拳在他下巴上重重一勾,他摇晃了两下,徒然昏倒在地……
我为那一拳付出了代价。
律照川堂而皇之地霸占我的chuáng。
此刻,他正阖眼熟睡。
我抬手测他的体温,轻吐了口气。
多亏有纪叔和纪婶帮忙,得以及时帮他换衣弄药,他才没有发烧。
近期的我可无余力照顾病人,尤其是他。
关于我的过去,他知道,苏惟宁知道,林暄妍知道,甚至许尘……游dàng在我周围的人,每个人都知道我的过去,只是,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守口如瓶,看好戏一般看我嘻嘻哈哈、游窜蹦跶,等待合适的时机给我致命一击……
我没那么大度,可以将过往发生的一笑置之。
我整理自己的东西,准备去父母的房间住。当我从包里将爸爸写给我的那叠信取出并将它们整理入书桌抽屉时,发现了其中夹着辛晓星写给我的信。原来,我把它也带回来了。
我这才想起,这封信我才读到一半。
于是,我倾身拧亮台灯,在桌前坐下,展开信件继续阅读——
“那位‘无形’的对手令我十分痛苦,我收集探索有关她的一切。然而,却一无所获。直到有一天,我无意间撞见他在做梦,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他紧张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
“你在看什么?”律照川的声音骤然在我身后响起,我后背一紧,迅疾将信夹入书中,并将书紧捏在手上,然后回瞪他。
我指着chuáng头柜上为他备下的简餐:“饿的话就吃点。早点休息。”丢下这句话,我抓着书飞窜出去。
“我搜索了那个名字,原来,她是名人呐,网上到处都是她的照片。举止优雅,笑容温柔,还有,不知是应庆幸还是该哭泣——那张脸我觉得熟悉,是因为我与她,竟有两分相似。
所以,在看到你的瞬间,我就明白了。
有个更像的人出现,那我对于他而言,再无利用价值。
他是个痴qíng人。
可惜,他痴qíng的对象不是我,不是我们除她之外的任何人。
他只会,永永远远的惦念那个不爱她的少女,循着她的模样,寻找一个又一个的替身。可惜,他可以找到壳,却无法在那个壳中,装下那个人的魂。
她的名字是:路真羽。”
曦光破晓时,我已踏过深露,在纪叔桔园里工作了。剪刀清脆剪断果蒂,风中有甜蜜的果实的香气。
忙碌时,突听到纪婶的声音:“你看,雪州在树上!”
我低头一看,律照川在纪婶的陪同下到达桔园,此刻他站在树下,仰头看着我。
“人客醒来就问你去了哪儿,我讲你在桔园,他要来,我就带他过来了。”纪婶解释了几句。
他仰着头,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好似我是假人。
我下了脚梯,将小篮子里的水果倒入大筐,再将小篮子和剪子塞在他手中:“既然来了就gān活吧——先托住果实,在用剪刀对准果蒂痛快地来一下!你去那边,记住挑金huáng的、颜色深的剪,不要伤了果枝。”
婶子有些不好意思:“哎呀,怎么好意思呢,怎么能麻烦人客。”
我没说话,看了律照川一眼。律照川默默抓紧工具,学着我的样背好小篮,爬上脚梯乖乖采桔。过了一会儿,他搬了梯子挪到我这边,是不是透过枝叶观察着我,似乎在斟酌着如何开口。
“你有想起什么吗?”他终于开口了。
“没有。”
恢复记忆又不是砸核桃,小锤子敲敲就有了。
他低低应了声“嗯”。
他状似轻巧的模样如同一丛火苗“蹭”地在我心头窜起。不想和他待在同一方空间,我下了脚梯,将小篮子一搁下就走。没走几步,律照川便追上来拦住我的前路,他气怒质问:“牧雪州,你生什么气?”
他倒是知道我在生气。
我也提高了音量:“为什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