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世安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微亮的壁灯,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教学曾经是我这辈子最想做的事qíng,但是自从进了大昌大学,我就再不想做这一行了。”
“为什么?”我再问。
他轻笑起来,本来好看的脸迷倒众生般光彩夺目,可是脸上的神彩却并非快乐,而是带着忧伤,这种忧伤我在另一个人的脸上也看到过,就是那个一直当我是透明人的易老师。
也许大昌大学的问题不仅仅是副校长,我心里闪过这样的念头。
顾世安笑过之后,突然语气一转,轻松问了我一句:“开店不好吗?在这里自由自在,而且……,如果你也回到这里,我们还会经常见面。”
我错愕地看着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他的话。
时间如果退后两年,有一个这么帅气的男人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我肯定会感动,但是现在我却直接想到的是,他怎么会知道我两个月以后会回到这里?
顾世安做我的家教并没有多长时间,而如果他说的时间点都是对的,他的咖啡店也是在那个时候开起来的,换句话说,就是自他接手我的课程开始,就知道了今天的结果,所以才提前布置好这一切。
如果是石诚的话,我也有可能相信是真的,毕竟他不同于人类,但是顾世安,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又是怎么卜算到这么久远的事qíng?
“你跟石诚很熟吗?”我跳过所有的事qíng,直接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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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世安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也是一愣,但还是点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我又问。
他看着我,眼神里的研判更甚,过了好久才开口说:“两年前。”
两年前?也就是说,在我没跟石诚认识之前,他们就已经很熟悉了,也就是说今天我所面对的一切,又是他们做的局,而我,不过是这个局上被随意挪动的棋子,所有人都看着棋盘上的走向,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所有的伤心,难过和努力,不过是他们动动手指头的事。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勉qiáng挤出一丝笑说:“谢谢顾老师送我回来,谢谢您请的点心,我先走了。”
顾世安几乎跟我同时起身,手伸了出来,但是却没有抓住我,而是紧随着我一起出门。
那辆宝蓝色的车还停在咖啡店门口的路边,我急步往相反的方向走,不再想跟他们这群人有任何联系。
顾世安什么话也没说,但却一直跟着我,穿过县城大街小巷,然后出城,向着去我们家的那条路走去。
我一开始的急劲很快就用完了,脚步也慢了下来,看着不紧不慢跟着我的他,已经难以描述自己的心qíng。
“顾老师,你能把这整件事qíng跟我说说吗?”我问他。
顾世安紧走两步,与我并肩,声音里听不出什么qíng绪:“整件事qíng我并不清楚,只能把我知道的说给你听。”
我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原来顾世安也是西桥村的人,而且石诚只所以认识三月桃花,还是他从中牵线的。
用顾世安的话说:“花老板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但是她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方圆左近的生意人都愿意跟她jiāo际,因为省力又悦目。”
“那当时你把石诚介绍给他的原因是什么?”我问他。
顾世安想了想才回我:“当时石先生在大昌市做募捐,收那些学校里不用的书本和教课书,说是要送到贫困山区里去,这种事qíng对一个老师来说,是意义重大又会热心参与的,所以那时候易老师和我都跟了进来,帮他一起筹备。东西送走以后,按石先生的意思是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就做一次这样的活动,但是他的时间太紧,就想让我们帮他物色两个相对有时间的人,可以跟我们共同做,而我那个时候也才刚去大昌市不久,人际关系有限,后来就想到了花老板,她认识的人最多,这些人里又五花八门。”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顾世安把石诚介绍给三月桃花,本意是想让她帮忙找几个能代他做这事的人。
“人找到了吗?”我面无表qíng地问。
顾世安说:“找到了,至目前为止,石先生仍定期在做这样的事qíng,他会拿一些物资出来,加上花老板介绍的两个人,还有易老师和我,算下来五六个人,一年大概两次,会集中在寒暑假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