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劝不动我,就快步走在前面,高大的身子基本已经把我遮严实了。
坐在屋门口哭的正是姑姑,而在里面骂的却是姑夫,表嫂像个没事人似的坐在屋前的走廊里,一刻不停的嗑着瓜子。
姑姑一看到我们就快速从地上站起来,指着石诚的鼻子就骂,说的全是脏话,而且特别难听。
我实在是忍不了,站出来刚说一句话,她一步窜出来伸手就往我头上打来。
根本没想到事qíng会是这样,想避开已经晚了,她的手眼看到了我的脸上,石诚却斜刺里出来,一脚就踹到她的肚子上。
姑姑没站稳,快速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试了几下没爬起来,突然嘴一张,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并且边哭边骂。
屋子里我姑夫也在不停的骂,两个人的声音互相jiāo差重合,吵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行。
石诚拉着我返身往车里走,后门打开,把表哥拖了出来。
本来我们还想先跟他们打声招呼,做做心理工作的,但现在看来,显然不用了。
表哥一出现在院子里,表嫂就停止了嗑瓜子的动作,两眼发直地看着他,姑姑也愣了一下,住了哭声和骂声,怪怪地看着我们。
石诚把表哥往前一推,什么话也不说,拽着我就往外走。
姑姑像箭头一样,猛然从地上再次窜起,直扑到石诚身上,满脸泪和苍老地朝他嚷嚷:“你们把我儿子怎么了,他怎么会这个样子?你们就是害人jīng,害了我们一家还不行,还要害我儿子,你们赔我儿子来,赔我儿子……”
石诚被她撕的脱不开身,眼光看向我。
姑姑已经认定是我们两个毁了他们家,所以现在跟她解释根本没有一点用,而且表哥的qíng况确实比较糟糕,在我们这样缠吵下去的时候,他已经滑到了地上,整个人都像一堆烂泥,滩倒在一块。
廊沿下的表嫂终于站了起来,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行动迟缓的走过来。
姑姑虽然松开了石诚,但骂声没有住,一句接一句的骂特别难听话。
我是又急又气,狠不得拉起石诚就走,但他却快速走到表哥身边,先看了看他的眼睛,然后手成空掌在他前心后心各拍一下。
这才看到表哥重新睁开眼睛,迷糊了一会儿竟然还认出了姑姑,哀哀地叫了一声“妈”。
姑姑又开始抱着表哥哭起来,她的眼泪一直流,流了自己一脸,也流了表哥一身。
石诚拉着我出来,却刚好碰到有邻居路过,大概是以前也见过我来,所以问了一句:“来看你姑姑了?”
我慌乱地点头,几乎不敢停留,想快点离开这里。
那邻居往院子内看了一眼说:“他们家天天都是这样,早上一起来就吵,一直能吵到黑,谁来骂谁,左右邻居都快烦死了。”
我抬头去看石诚,他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qíng,已经帮我打开了车门。
车子往我们家方向驶的时候,石诚问我:“这事qíng爸妈肯定早就知道,咱们回去也不要多说,免得他们再难过一回。”
我有点郁闷地说:“姑姑是我爸的亲姐妹,弄成这样,他比谁都难过,肯定也会经常上家里去看望的,就算我们不说,只要他来了,姑姑还能不说的?”
其实我心里特别难过,按我们最初看到的qíng形,他们家里好像并没有这么糟,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家境也一落千丈,现在的qíng况想好起来都头疼。
爸妈看到我们回来,脸上虽然带着笑,但难掩眉目间的愁容,尤其是我爸,只勉qiáng跟石诚打个招呼,就说有事出去了。
一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回来,但脸色却并不好,一进屋就问道:“盈盈,你们两个去西乡你姑姑家了?”
我看瞒不住了,正要开口,石诚却先说话了:“表哥在大昌市出了点事,我们把他送回来。”
爸爸的脸上看去很生气,瞪了石诚一眼说:“你表哥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之前没听你们提起过?你们跟他在一起,有事不能早跟家里联系吗?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我觉得有点百口莫辩了,不知道姑姑是怎么跟我爸说的,但听他现在的语气,好像表哥这样都是我们害的一样,当然姑姑也是这么认为的。
石诚也没有多说话,倒是我爸,越说越气:“你们两个做什么事之前,能不能先回来跟我们商量一下,你姑姑家现在已经很惨了,而且他们家的qíng况也复杂,你们今天一出,明天一出的往他家里跑,不管到底想gān什么,别人都以为是你们把他们家里害成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