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急救箱整个被她扔到了她的chuáng上。
“你怎么不早说?痛死你也活该好了!”憋不住的眼泪再次滑落到了衣衫上,颗颗滚烫。
聂景行说:“我本来想等你睡着了之后再去医院的。”
“我哪里能睡得着。”她小心翼翼剪开最上面的死结,用镊子翻开一层又一层已凝结而又湿透的红毛巾,“聂景行,你真傻,傻到透顶了。”
多年前,闻星说,聂景行,你真可爱。
多年后,闻星说,聂景行,你真傻,傻到透顶了。
“没有敷料。”她说,“我们待会去医院。”
聂景行“可是你——”
闻星好好的秋波眉都快曲成八字眉了,说:“没有那么多可是了,深更半夜哪里有那么多人,戴上口罩别人就当我是感冒了。”
就算害怕去医院,但是和他的伤qíng想比,闻星想都不想就选择了他。那把水果刀锋利的很,一条近二十厘米的伤口从手腕拉到手肘,最深的地方皮ròu翻出,血迹模糊。闻星沾了双氧水轻轻擦拭伤口周围,棉球一撮一撮扔下chuáng边,她开了最大的灯,用镊子夹着棉球左右迟疑,再不敢靠近裂痕了。
裂开皮ròu清洗,应该会很痛吧。
“没关系,你直接倒吧,痛过一下就好了。”聂景行闭着眼睛,等她的动作。
“还是去到医院再弄吧,我怕我没个轻重。”
闻星用新的纱布,一卷一卷缠好了伤口,缠一下就掉一颗眼泪。在聂景行心里,伤口痛是肯定的,但痛习惯了忍住不说似乎也没那么难受,只是闻星伤心的模样,比伤口还要令他心疼百倍。
他就是很难受,不想看见闻星皱眉。每次她一伤心难过似乎就把他的心也拧成一股,榨疼榨疼的。
难熬。
“再哭就不好看了。”聂景行用右手擦去她眼下的泪珠。
闻星:“你当时,为什么不说叫去医院?哪怕叫个医生也好。”
聂景行苦笑:“当时你都差不多吓傻了,叫你报警都不应,还能指望什么。反正也不是大伤,我就上楼去拿了毛巾和胶布缠着,打算等你安定下来了,再去医院上点药。”
闻星没再问了,说来说去都是她的错。要不是她起意去度假,也不会招来那个人,要不是那个人是她的粉丝,聂景行也不会受伤。
“你好好的,我好好的,就好了。”她说。
与生命想比,其他的,这辈子都不求了。这是闻星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参悟的。
深更半夜,社区医院确实没什么人,只有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一个看电影一个打瞌睡。
看见病人来,是闻星,还很惊喜地问是不是本人。闻星点头之后,他们秉持着职业素养也没要拍照签名,而是以病患为先。
闻星无聊地坐在椅子上等,她觉得戴口罩不舒服,见没什么人就除下了。
聂景行的伤口又被重新清洗,加上敷料包扎了,打了破伤风出来后,等待已久的闻星靠着椅背昏昏yù睡。聂景行不愿叫醒她,也和她一起靠在椅子上。
不远处,新进来的病人和家属看见了,很快认出那是风头日紧的闻星,悄悄地拍了张照。
闻星睡得终究是不踏实,很快就醒了。她有些可笑:“我居然睡着了?”
聂景行没受伤的手揽着她:“睡到明天也无所谓,我帮你挡着呢。”
第二天,月娟儿回来时,看见闻星很是疑惑。
“你还不去工作吗?”她问。
闻星说:“都推了,或者,被迫推了。”
月娟儿笑笑,拍了拍肩膀算是安慰,然后拿出手机。
“你又上热搜了。”月娟儿本来打算发消息给huáng耀明的,一下子推送就跳出来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闻星无奈笑笑。
今天早上阿敏姐又让斑斑打电话过来,说昨天她在医院睡着的照片被一个普通网友送上了热门。在她还没醒的时候,大家就在讨论,是不是闻星被骂到抑郁症了,还害怕她和米夏一样,禁不住打击自杀。
照片里的人身形瘦弱,神色倦怠,这下倒收获了许多可怜。
☆、污水消散
闻星V:我没有生病,昨天是陪朋友看病,谢谢大家关心了。
一个一个电话和信息催的她直接发了条微博,广而告之。粉丝听到她没事之后,纷纷问她什么时候继续拍戏,她没回。原来吃瓜群众的忘xing真的很大,才一个星期,风云残留的只剩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