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láng羔,“他”不懂得她的忧伤。
弹去泪珠,她走到玄关,看看闷不吭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学长,轻轻地说:“我走了。”
来到这里就已经圆了她多年前的一个梦,留在这里怕自己忍不住会哭。梦碎了,她醒了,是该离开了。
“喂,女人!”
单艋看她一瘸一瘸走路的样儿,又烦闷地扒扒头发,冲她勾一下手指头,示意她走上前来。
她惴惴走近,他伸手一拽,她便跌入沙发,正急着想站起来,他的手已稳稳扣在她脚腕上,低叱:“别动,给我坐好!”
“嘶——”她皱着眉缩了一下脚。
“肿得跟馒头似的,还穿高跟鞋?怕折了你的淑女气质?”
单艋冷哼,狠狠摁一下那只扭伤的脚踝,她痛得脸色发青也不哼声,真搞不懂这个女人,前一刻还脆弱地掉了泪,这一刻又硬着骨头不叫痛。
“大小姐,你缩着脚gān吗?把它抬高点!”他凶巴巴地喝令。
她拧着眉瞅“他”,以前不曾抱怨学长没有男人的风度,也不像柳苏那么温柔体贴,只着迷于láng小子的嚣张狂傲,觉得这样才够男人味,不像时下校园里随处可见的那种rǔ臭未gān、说话柔声细气的奶油小生。况且,那时的她在家被父亲宠,在学校被老师宠,被宠坏了的一个女孩执拗任xing地渴望学长那种男人味的张狂与霸道,这有什么错呢?
可是如今,她知晓了学长的真实xing别,就有些困惑了,即使如丁晓怡那么率xing鲁莽的女孩也会有俏皮可爱的一面,学长却没有丁点女孩子味,言语动作、思维心理完全是个男孩子的个xing,这就是所谓的心理xing别错位吗?大概是学长成长的环境、双亲特殊的嗜好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严重后果吧?
“我记得学长很久以前也一直穿着男孩子的衣服,你的父母一定很想要一个男孩吧?”她心中有太多猜疑困惑,却只是旁敲侧击,也曾听过大千世界有这么一群特殊的人,一直在努力寻求幸福,却害怕世人的嘲笑鄙视,内心格外敏感脆弱。
她问得小心翼翼,他却听得一头雾水,好半天脑筋才转过弯来,再看看她那种困惑的眼神,他说不出的气恼沮丧,“是男人难道还得去穿裙子?”他没好气地哼哼。
她的眼神却由困惑转变为怜悯,学长果然一直把自己看作男孩了,这种病态心理通常很难扭正吧?
揉散脚踝的淤血,单艋翻箱倒柜地找了一瓶治疗跌打肿伤的云南白药,往她脚上喷。
她坐在那里看看略显凌乱的客厅,忍不住问:“伯父伯母又去国外参与考古了吗?”男孩子不会持家,难怪家里头乱糟糟的,心里这么想着,猛然间她又暗自惊心:怎么连自己的思维都混淆了?学长如果是男孩子,她就不必这么烦恼了。
单艋抬眼定定地瞅着她,“副会长,你什么时候调查过学生的家庭背景了?”不然她怎么知道他的父母是从事考古的?“你真的不记得了?”她有些失望有些落寞,“我曾经来过你家,见过伯父伯母,还有……”抬手往饰品橱柜一指,“我记得那里面以前摆放着几片甲骨文,还有宋朝定窑瓜棱形龙首注壶,那是伯父最钟爱的定瓷!”她知道他家的家底子挺厚的,祖辈是古董商人,有不少祖传的宝物,单伯伯不但从事文物考古,也是收藏鉴赏界的名家。她在缪斯学府主修珠宝鉴定课目后,翻阅大量王侯陪葬品的鉴宝资料,才知单家收藏的定瓷价值连城!但,那么重要的一件宝贝怎会不见了?
单艋疑惑地看着她,她来过他家?他怎么没印象?
“我看过学长描绘的园艺设计糙图,”她微微一笑,“里头有融入甲骨文的jīng髓哦,学长一定是受了伯父伯母的影响,在中国古文化的熏陶下才毅然选择园艺设计系的吧?”
单艋心头咯噔一跳,老校长猜不透的一个答案竟然被她谈笑间揭晓,她对他究竟了解了多少?难道她不是一时兴起抱着任xing妄为的态度来掠夺新鲜男友的?难道真如她所说,是真的……爱上了他?
“伯父伯母身子骨还硬朗吧……”她沉浸在遥远的记忆里,口中滔滔不绝。
他听得眉头渐渐皱起,猝然把药瓶子“砰”的一声掼在茶几上,打断她的话语:“少在我面前提到他们!”他板着脸,背过身去,“±稞∴碌呐人,刚刚不是要走吗,快走吧!趁天黑前快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