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本无用qíng专一的男子哪!
一声渺如轻烟的叹息,dàng在寂寥的室内,幽暗的角落里,断断续续地飘出凄切悲沉的啜泣声。试灯愕然凝眸,盯着暗室的yīn暗角落,颤声问:“谁?谁在那里?”
暗室墙角一点烛光燃起,缓缓走出一人,一袭雪白的绫罗长裙,怀中抱着白猫的女子泪眼矇眬,楚楚可怜,那张雪花般美丽的面容落在试灯眼里,很是诡异!
“妃、妃衣姐姐?!”见了这雪衣女子,试灯一脸见鬼似的表qíng,心中骇怪之极,“你、你是人是鬼?”
“妃衣”眼神直勾勾地瞅着她,语声如泣如咽:“你看,这世间本无用qíng专一的男子……”她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手指轻轻抚过锋利的剑刃,柔声道:“只要一剑,在他的心口轻轻刺一剑,他就会永远、永远只属于你一人!”同样的话语,没有刚烈决绝的意味,反倒多了些yīn柔诡笑。
[只属于你一人!]
极轻极柔的语声,诱哄、鼓惑着她,“妃衣”牵起她的手,把匕首轻轻搁在她掌心中。
试灯怔怔地看着手中的匕首,脑子里始终盘旋着“妃衣”yīn柔的语声:“只要一剑……他就会永远属于你一人!”手,渐渐握紧了匕首,眸子里遮来一层雾,她也如“妃衣”那般以指尖轻轻抚过锋利的剑刃。血光一现,压在利刃上的指尖滴落血珠,一丝锐痛由指尖刺达心口,眸子里的雾色突然消散,她霍地抬头,目中闪出慧黠之芒,盯着面前的“妃衣”,冷声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休要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手腕抖振,匕首脱手掷出,挟着凌厉之势she向“妃衣”。
“咭”的一声轻笑,雪衣一旋,匕首掷了个空,雪花般轻盈的身影幻空,突然消失不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心头发怵,不敢在这鬼影现踪的暗室里逗留下去,试灯一步步退到门口,一旋身,飞快地掠出门外,离开秘道,一口气奔出小楼,往园子外跑去。
日当午,鸿运山庄里反倒十分安静,夏日里容易犯困,恰值午休之时,放哨的庄丁也打起了哈欠,靠在树gān上打盹小歇片刻。
独孤chuī梦回到麒麟阁后,独自坐在房中,持个酒壶,自斟自饮,可恨这酒不醉人,心绪纷乱,他没有一点睡意,却还是脱下罩衫,准备上chuáng闭目养神。
自从妃衣病逝,他几乎夜夜失眠,躺到chuáng上,闭了眼,脑海里还是会浮现一片不祥的血光,眼皮一跳,隐约感觉到chuáng前晃来一道人影,他猛地睁眼,吃了一惊,“试灯?”
悄然进入他房间的人,竟然是试灯!
站在他chuáng前,她默不作声地看着他,脸上的表qíng,竟然与那尊欢喜佛像的神态惊人相似——蹙眉垂目,敛容含悲!
“怎么了?”感觉到她的神色有些不对,他心中不解,“是不是仇姑娘的病很严重?”
“你很担心她?”古怪地一笑,她缓缓抬起手来,猝然拔了发簪子,满头青丝秀发瀑布般垂下,“她比我好吗?”手指徐徐往下移,解开一粒粒纽扣,她站在他chuáng前,缓缓脱下了那袭红嫁衣。
“试灯?!”双手接住红云般飘落的嫁衣,他惊愕jiāo错,飞快地转开视线,不敢去看她此时半luǒ身子的模样,晕红了面颊,心头却是动了几分真火,“你这是做什么?快把衣衫披上!”
“你让我披上嫁衣,嫁与谁人?”她突然指着他手中的嫁衣格格发笑,“我穿着嫁衣等你盼你,三年,三年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
“你、你……”她今日到底怎么了?进退有度、慧黠如她,怎会突然qiáng求他回答这些事qíng?
“三年前,你不愿辜负妃衣姐姐;三年后,你又来找一个酷似妃衣姐姐的女子!而我,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等了三年,苦了三年,她不愿再克制自己了,在他面前,赤luǒluǒ地表白内心,哪怕遍体鳞伤,也不悔!
“你……你是我妹子!”涩然一笑,他不敢看她。
“妹子?”她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原来只是妹子!”痴等三年,等来的竟是这句话,qíng何以堪!胸口突然痛得厉害,眼前变得模糊,像是被什么东西蒙住了,脑海里突然响起渺如飘絮般的那个yīn柔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