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小似眉弯_作者:白落梅(70)

  红笺慌道:“小姐,我这就去羚雀宫请谢容华过来吧,只怕越拖越重了。”

  我缓了一口气:“不,不可,这么晚去难免会惊扰他人,况且既然有人有心要设计,就一定会有眼线盯着我们的举动。”

  此时睡在外屋的烟屏睡眼蒙眬地走进来,看到我虚弱的模样,还以为我又是做了噩梦,听红笺诉说亦急得哭起来。

  看着我痛苦地煎熬,她们只能在一旁焦虑,却是束手无策。

  四更天我胸口又剧痛一次,吐了一大口深褐色的血,这时候,我几乎可以确定自己是中毒。能不能渡过这关,只能看我的造化了。

  绵绵的细雨还在下落,我感觉身上忽冷忽热,疼痛始终没有减轻,看着沉沉的黑夜,只期盼着天亮,或许天一亮,一切还会有转机。

  一枕chūn寒梦魂归

  终于熬到了天亮,我感觉胸口撕裂般的疼痛,几度yù要昏死过去,极力地支撑着。

  我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只知道红笺匆匆赶去羚雀宫,秋樨命外面的人一概不许进我的寝殿,说我需要静心休养。

  迷糊中感觉到秋樨和烟屏在一旁焦急万分,不停地为我拭汗,额上换帕子,因为疼痛我的体温急剧升高。

  有脚步匆匆地近了,那身影我看得出是谢容华,她摸我的额头,拽紧手上的帕子,急道:“丹如,你快去请贺太医来一趟月央宫,就说湄婕妤受了风寒。”

  贺太医来的时候,命红笺先给我喂了一颗丸药,一盏茶的工夫过去了,我感觉意识渐渐地清醒,疼痛也在减缓。谢容华将我扶起,让我身子倚着她,我虚弱地睁开眼。

  贺慕寒走过来,轻声道:“娘娘,臣需要为您把脉,您显然是中毒了,臣要知道毒xing有多重。”

  把过脉,我见贺慕寒脸色异样,似有不祥之感。他对我说道:“娘娘,臣一时还查不出您中的是何毒,此毒剧烈得很,所幸的是毒xing还未侵入肺腑。臣现在需要用针灸封锁住您身上的主要xué道,防止毒素再度入侵。”

  掀下帘幕,我靠在容华肩上,贺慕寒为我扎针,我只感觉到全身疼痛,酸麻,一个时辰过去后,贺慕寒舒了一口气:“毒xing暂时被控制了,眼下就是要检查出娘娘究竟中的是何毒,此毒与舞妃先前所中的毒不同,此毒剧烈,而且快狠,抢救不及时便要危及xing命。”

  “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查出来?”谢容华急问道。

  贺慕寒轻皱眉头,叹气道:“此毒非同一般,臣可以断定不是来自于中土,看来下毒之人熟识毒xing,并且臣怀疑婕妤娘娘和舞妃娘娘所中之毒都出自一人之手。”

  “可是上次舞妃中毒服了你的药后来就日渐好转,如今已无碍了。”谢容华极力地希望我所中的毒与舞妃一样,这样我就可以逃过此劫。

  我见贺慕寒yù言又止,心里已明白几分,我中的毒,恐已侵入肺腑,只怕要返魂回术了。想到不久也许要辞别人世,虽生无可恋,若让我即刻死去,亦难免有些惶恐。心中一急,便咳嗽起来,大口的毒血吐出。

  贺慕寒惊道:“娘娘这口毒血吐出来起了很大作用,还记得当日舞妃吗?她就是吐出了体内淤积的毒血,才得以好转的。”

  秋樨道:“可是昨夜娘娘已吐了几次鲜血了。”

  贺慕寒摇手道:“此毒血跟彼毒血不同,这是我用针灸将娘娘身上的毒bī到一处,所以娘娘此时吐出来的,就是我所bī出的剧毒。”

  谢容华满怀欣喜地问道:“那就是说湄姐姐体内的毒已经被bī出来了?”

  “是,可以这么说。”贺慕寒停了一停,又沉声道:“只是毒虽然bī出,可是在体内的时间太长,昨夜至今晨,这么长的时间,毒xing已浸入许多重要的经脉,想要彻底地清理是很难的。所以眼下之急,务必要查出所中何毒,对症服了解药会起到事半功倍之效。”

  大家陷入在一片忧虑的沉思中。我心想此事牵连到舞妃,若是贸然去翩然宫彻查,务必要将事qíng闹大,到时想要遮掩恐怕也是不行的。在舞妃中毒事件发生之时,我已心疑翩然宫有不可靠之人,只是不便gān涉,且想到舞妃因为中毒会更加小心。

  谢容华在我耳畔低声道:“此事是否要先去通知舞妃?让她查查到底身边谁最可疑。”

  我轻蹙眉头:“只怕这样一来,会惊动了那个幕后cao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