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晚上,闷热的受不了了,她们就会从保温瓶里倒出一些水来喝,那股清凉真是沁入心脾,直到后来她们喝过无数种冰镇饮料,也无法再体味到小时候喝到的水带给她们的那种解渴又解乏的幸福感觉。
没多久,万户村村口的一家私人小旅社里,来了一伙从外地来的打新型地下水井的人,他们仿佛在哪里得到了万户村缺乏饮水资源的信息了似的,足足在万户村住了大半年,专门帮公家单位院子或私人住户家里打地下井。
他们使用的工具是高压钻头,还有几十米甚至上百米的钢柱和铸铁管,还有围成一圈一圈的几百米长的塑料管。
各家各户打井的时候,旁边总会有一伙人围观,万户村里的人也是开了眼界,只见打井师傅们先是用发动装置带动高压钻头从地表向地底下钻孔,钻头后面连接着一段铸铁管,每一段铸铁管都有螺口,彼此之间可紧扣相连。
铸铁管打到一定深度的时候,就再连一段,如此钻打,一直到他们觉得合适的深度,就会用简易增压泵抽取管里的空气,如果压得上水来,就说明达到地下水层了,就会用特殊器械,一节一节取出相连的铸铁管,再将塑料管子cha入打出的孔中,直达地下水层,再增压取水。
取水成功以后,往往混合着许多泥沙,这时候师傅们会用电动压水泵会抽上一段时间,等抽上来的水质清澈一些了,师傅就给安上手动压水器,那是一个利用杠杆原理和活塞原理制成的简易的手动增压泵。
这时候就基本完工了,你就可以付工钱给他们了,结了工钱临走时,他们会jiāo代你,各家自己可以打桩或做水泥平台,固定这个简易装置,水井的使用寿命会更长一些。
大妮家虽不是他们村里第一个打地下水井的,但绝对算是比较早的。
花长开对新鲜事物的认知和敏感度以及接受程度都先于万户村的其他村民,不管是家里添置新物件还是他个人添置新装备,都是有一定的超前意识的,只要条件允许,他十分愿意应与时俱进,也不排斥及时行乐的生活方式。
而他们家的这口地下水井,就是花长开充分看到了它的实用xing和方便xing,坚决赶在他人之前先打起来用起来的。
水井打起来后在花家服务了二十多年,直到21世纪初,村里相应落实国家政策,改路改水改厕,村民用上自来水之后,这各家各户的地下水井也并未完全退出历史舞台,依然还能发挥它的作用。
☆、是若可忍,孰不可忍
花长开下决心打了这水井,可是自开始打这口地下水井起,花长开家里就又不得安生。
祝叶青的横刀cha入,让林德青心中极为不满,后来在使用的过程中,又各怀心事,直到后来,林德青和祝叶青之间的一场大风波掀起后,以水井为戒,两家从此互不往来。
大妮家打地下水井的那天,打井的师傅连续打了两处都找不到好水源,最后在屋后小院的东南角,才勉qiáng打出一口水质稍好一点的水井来。
正准备付工钱给打井师傅的时候,祝叶青却掺和了进来,她从花长开砌的那道院墙特意留了一个方便出进的门dòng里钻过来,抢着要付一半的打井钱给师傅,俨然就是一个主人翁的姿态,笑嘻嘻地看着花长开说:
“大哥你辛苦啦,师傅们也辛苦啦。这水井打得好呀,以后我们两家共用一口井,我先出一半的钱,你们付另一半的钱给师傅啊。”
说完,她主动递给师傅二十几块钱,就在那里自顾自地侍弄刚安上的手动压水泵,还仰着脑袋大声叫着她屋里的大小儿子牛娃子和马娃子,赶快拿水桶来打水,他们家的羊娃子,她没喊,喊也没用,才不到一岁,还不会走路,是她搬到万户村的第二年生的。
花长开被她先入为主的态度弄得有些措手不及。林德青心里可不舒服了,就说:
“我几时说过和你共用一口水井了的,打井只是我们自家的事。”
祝叶青却答非所问,看着有一些前来观看打井的街坊邻居,就在那里假装亲热地跟林德青说话:
“嫂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确实是我们自己家里的事呀,这打井我付了一半的钱,来这里打点水,就是隔壁左右,见有新打的井,来接水洗点菜什么的,我们总也应该大大方方的嘛。就这么定了,我不是早就跟你们说了的嘛,你怎么就忘记了呢,是怕我不付钱怎么的,你看,我不是把钱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