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命呀,谁说算命的先生就一定要是好命呀,这个人的命呀,是上天早已注定哟,嫂子姐姐们,天佑瞎子我走路哦,下一家正等着我呢!”
说着敲着他的铃铛,一路叮咚而去,渐行渐远的声音里还是那两句吆喝——“抽签算命罗,问生辰八字啰”
不一会儿,秋英家门口的妇女们也都各自散去,林德青回到家里,见着孩子们在家玩的玩,闹的闹。三妮用姐姐的红领巾朦了眼睛,正和和双胞胎捉迷藏玩。
由于这天是星期天,大妮和二妮也都在家,两人正轮换着摇着摇窝,摇窝里的红花棉被里,林德青的儿子花振国,小名果果,已经有小半岁了,奶水和奶粉混合着喂养,看样子长得还算白胖,此刻在摇窝里睡得正香呢,小脸蛋红扑扑的,看着都觉得可爱,林德青心里莫名的觉得欣慰舒坦了许多,加上huáng天佑给她解的那只签,她相信只要自己小心从事,一切都会化险为夷的。
此后,林德青的眼皮好像不怎么跳了,她自然是不知道了,人的神经一旦过度紧张,身体过度疲劳,时间久了,身体的每一个器官多少都会有一些外在反映的,最近这段时间,林德青因为老睡不踏实,心神不宁,就有一点神经衰弱的表现,眼皮跳也在qíng理之中。
话说冬日的一天,大妮二妮三妮都上学去了,林德青匆匆忙忙地去旱地里看了一下种下去的麦子长势如何,不一会儿就回到家中,正要准备做饭,结果揭开厨房的大锅盖子,居然在锅里发现了不明来历的东西——几个核桃和一把板栗。
这东西到底是谁放在这里的呢?林德青心里有些害怕,回到堂屋问双胞胎有没有看见什么人来过家里,两个小家伙虽说已经有两三岁了,但嘴里念念有词,一句也没说清楚,一会儿说看见一个白头发老奶奶了,一会儿又说看见白胡子老爷爷了,甚至还说什么看见穿huáng军裤的爸爸了。
林德青听得一头雾水,觉得简直是一派胡言,她搞不清楚两个孩子说的是什么神话鬼话,就连忙回到厨房,将这些东西从锅里拣出来,装在一个塑料袋子里,连同垃圾一起扔到屋子后面的河边上去了。
林德青将那些不明来历之物连同垃圾一起扔了,回到家里来,把锅洗了又洗,刷了一遍又一遍,洗衣粉,洗洁jīng,清洁球,丝瓜瓤子都用上了,还是不放心,又烧了两大锅开水,重新将锅洗了两遍,到第三遍才罢手,她生怕是有人下毒来害她,不觉又想起算命瞎子huáng天佑说的话来,也不敢冲到屋子外面去仰天大骂,到底是谁这么缺德,想暗地里加害于她。
那天做好了饭菜,吃过午饭以后,她就跑到街上花了三块钱买了一把挂锁,回家从花长开的工具箱里找到了一副门搭子,她自己拿了钉锤和钉子,来到厨房,将门搭子咚咚锵锵安在了厨房门上,又把挂锁挂了上去,只要出了厨房门,就关上门上好锁,确保万无一失,还jiāo代放学归来的大妮二妮,一定要记得,家里没人的时候,一定要锁好屋里各处的门,尤其是厨房重地,不得有误。
林德青早就听说过一些传闻,说是有两户人家,为了一点小事结了仇,其中一家趁另一家没人注意的时候,在人家厨房的水缸里下毒,结果闹出了人命官司。自家锅里莫名其妙地出现不明来历的核桃板栗,林德青想一想都后怕。因此,凡事小心为妙,尤其是林德青和祝叶青还有何金宝,之前都有过矛盾,何金宝为人大大咧咧,xing子泼辣,但还不至于做这等龌蹉之事,但那个祝叶青,可就说不好了,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呀,林德青这样想着,心里那根弦又不自觉的紧绷起来。
林德青开始迫切地希望花长开回来,至少他是家里当家主事的男人,有他在家,自己的心不至于如此担忧害怕,胆子自然跟着也要大一些,林德青虽说为人能gān逞qiáng,吃苦耐劳,但她其实遇事还是有些怯懦无助的,她命里的主心骨,还是花长开呀!
☆、落叶归根,谈何容易
进入农历腊月,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过年的物资,林德青也忙碌起来。
正在厨房用筛子筛选准备熬糖用的麦子和碎米,却听到隔壁花绍货家传来争吵声,两家隔得实在是太近了。
当初花绍货紧挨着花长开的屋子做房子的时候,借用了两家相邻的花长开家靠右边的一方侧墙,省了一点砖块和泥浆,除了超过花长开家面墙的那一米侧墙是自己家的青砖外,靠后面的就是花长开家里的侧墙了,这两家共用一堵墙,真是起不到什么隔音的作用,谁家有一点动静,隔壁屋里是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