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昱似乎被她的话噎住,一时无言以对。只好摇摇头,也跟着走了。
……
待他们回到方才沐钦泽和暄阳等待着的地方时,只见二人都站在原地,空气间流转的气氛,颇有些尴尬。
沐钦泽神色平静,但暄阳的脸上却有隐隐的泪痕。
“你们这是怎么了?”昭娇虽然不喜暄阳,但还是诧异地问道。
暄阳却没有领qíng,只是回过头瞪了她一眼。之后转过了身举起袖子也不知是不是在拭泪。
昭娇无奈,不识好人心,只得耸耸肩翻了个白眼,也懒得理她。
一切落幕,昭娇携了沐钦泽回去,在半路上,她忍不住小声问道:“你们方才……在这里说了什么?”
刚刚沐钦泽视线同她jiāo汇的时候,面上的神qíng也令她有些捉弄不透,似乎是终于放下心来,似乎又有几分怅意。
“没什么。”他却只是云淡风轻地回应。好似风翻过一页书般。
“哦?真的吗?”
“不如你先说说,方才同太子说了什么?”
“呃……”昭娇略一迟疑,便觉得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说给他听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还容易引来麻烦,于是随口说,“没什么。”
“嗯?”
这回轮到他不解地看她了。
两个人都心怀鬼胎。
……
夏夜深长。
今夜却并无月光,天色和灰云jiāo织在一团,混沌一片,迷蒙蒙地看得人心烦。
不过好在,终于忙完了一日的应酬繁事,昭娇沐浴完轻轻叹了口气,便随意地披着睡袍坐到了廊下,借着穿堂风,chuī拂尚未全gān的长发。
方才她听到院中有玉笛声响,清亮悠远,曲调如松涛阵阵,万壑风生。
她许久没有在宫内听到这样的乐音,觉得很是熟悉,恍惚小时候听过似的,便循声而来。
没想到,才出来没一会,笛声便止住了。
有些扫兴,她想。
“在做什么?”
温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昭娇转过身,便看到沐钦泽手持玉笛站在身后,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他站在灯下,气度清华,温润如玉。
“原来——,刚刚那个chuī笛子的是你啊。”昭娇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是水灵灵的杏眸忽地一亮,“我怎么不知道你会chuī笛子,还那么好听。”
“以前在军中,闲暇的时候学的。”他衣袂翩飞,几步走上来坐到她身侧。
听起来好厉害。
“你可以教教我吗?”她拉拉他的衣角,眼中满满都是期待的光。
小小的女孩有求于人,娇滴滴地求他。声音糯糯的,像小猫一样软萌。
沐钦泽只低头看了一眼,就好似饮了陈酿美酒一般,心忽地漏跳了一拍。
他屏息,缓缓凑近了她的脸,看着她那花骨朵一般娇美的脸孔,面色温温,口中却只吐出了两个冷漠字眼字:“不行。”
“为什么?”
“独门绝技,不传外人。”他一本正经地说。
嘁!
“我哪里是外人啦!我是你的……你的……你的……”她急了,脱口而出,说一半却害羞起来,始终也吐不出那两个字眼儿。
“嗯,我的什么?”他见她窘迫,来了兴致,抬手就捏起她脸颊边的嫩ròu,好像作弄一般揉阿揉。
“呜……”她皱起鼻子,不断摇头想甩掉他的手,“你讨厌!快松手!”
“你说了我就松。”他低声笑着逗她,不依不挠。
“我是你的……你的……你的……”她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星眸流转,悠悠一笑,“你的主人。”
她还记着在延川,他们第一次正式会面的时候对他说过的那句耍xing子的话,这时候故意说出来抬杠。
闻言,他忍俊不禁地笑起来,没想到她这么机灵,真是半分也不让人占便宜。“是是是,殿下是我的主人。”
“哼,那可不,”她得意地挑眉,眉飞色舞地促狭道,“你可得好好地服侍本宫,想做本宫奴隶的人可多啦,排队都要排到西华门!”
闻言沐钦泽,面上的笑意却淡了几许。
他将头转过一边,远眺着院中幽幽的青竹,轻声道:“也是,殿下的奴仆千万,也怪不得殿下从前不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