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意之整个人甚至没有回头,颜辞就已经从他漏出来的笑声里感觉到了谄媚至极。
王意之僵笑着回头,语气里一股子怂劲儿:“爸~哦不,王医生,这么巧啊!”
“不巧,还挺幸运的,一来就见着我儿子躲着班开小差了?”没有突如其来的王医生,只有笑着打趣的颜辞,尽管颜辞语调揶揄,但总算是让王意之松了口气。
“颜医师,你这是要我命啊!”像是躲过了一场做小抄被抓包的考试,放松下来的王意之首先做的就是兴师问罪。
“赶着下班点儿违纪,王医师胆子不小啊。”颜辞手长腿长,从护士站柜台里掏两包果gānròu脯,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还不是那谁硬给的,她给的我还能不要,我又不是嫌命大。”王意之一聊到这个话题便开启了碎碎念的自言自语模式,嘴犟得很,语气里听着满是嫌弃,但表qíng上总归是带笑,还笑得特别占便宜。
毕竟投食的都是大爷。
“谁给的?你们都敢带头违纪了啊?”说这话的颜辞也是不客气,顺手就拿了一小片芒果gān。
“违纪个鬼啊,又不是我们医护人员自己的零食,是涂袄袄发的啊。”被同事用职业cao守触了个软钉子的王意之哪能揽下这样的指控,没一句话就把涂袄袄卖了个gān净。
“涂袄袄怎么上来的,她不是…”刚想说涂袄袄腿不方便,没空到处乱跑的颜辞,一想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感觉自己真是狠狠打了脸。
“不知道谁给她找了个轮椅,简直方便,再看她又那么会笑,上哪儿全程畅通无阻直推敌方水晶啊!”
“她现在上哪了?中午不是要回家了吗?”
“嗯,应该往咱们康复厅的综合楼…”刚把王意之的话听了个大概,颜辞就立马往康复医疗中心的综合楼跑,他真觉着自己现在可劲cao着老妈子的心,一时片刻都马虎不得。
作为提供了轮椅帮凶的颜医师收到答案后就默默离开了住院部,直奔医学中心的康复厅,心里头大有一种抱着涂袄袄的脑袋反复□□的冲动。
刚到康复医学中心门口的颜辞正要进去,迎面便碰上了准备去一食堂吃午饭的丁渺。
“诶,颜医师,这么快吃完饭了?”
如颜辞所料,投食的涂袄袄简直就是广撒网,丁渺也不无例外地拿着一小袋芒果gān,以及非常具有代表xing的柠檬huáng色糖果盒。
大脑仿佛回忆起当初味蕾的刺激,颜辞的右眼皮再度马后pào地跳跃了许多次,微微能控制住那些波动的时候,丁渺也开了口:“喏,不知道袄袄最近gān吗了,这么开心,今天恨不得把医学中心所有在班的治疗师都发了一遍零食。我呢,吃个果gān就好,这么具有杀气的立波糖,还是给你吧,袄袄说颜医师喜欢吃这个糖来着。”
丁渺把糖盒递给颜辞的时候,表qíng动作全然是佩服至极的赞叹。估计对于丁医师来说,她这一生都很难得再看见和涂袄袄以及颜辞一样能面不改色吃下这种立波糖的巨人了。
颜辞觉得丁医师大概真的是会错意了,他可不想接这糖,可不接又没法圆过去涂袄袄的瞎掰扯,真的是qiáng自己所难。
谣言!他颜辞爱吃这什么糖绝对是谣言!
然而,控诉必然无果,颜辞还是别扭地从丁渺的手里接过了那盒立波糖。
新款的糖盒很小,直径最多小指长,但换算过来,这盒子里至少也装得下六七颗立波糖,大约就是酸死一个人的分量,脑dòng大开的颜辞突然觉得涂袄袄这个姑娘,好毒!
因为赶着午休,康复厅的医师和患者大多不在,只休息厅的人比较多,但那儿也没有涂袄袄的影子。
康复医学中心的康复厅大部分时间用作物理治疗和作业治疗的场地,另如神经脊髓等等更细致的康复训练,都会有单独的科室进行安排,而这些科室正散布在康复医学中心综合楼的各楼层。
路过二楼的听力语言科,语言治疗师唐露露标准的软妹播音腔从科室治疗室传了出来:“袄袄,谢谢你特意给我们带果gān啊。”
“不要客气啦,就只是一点小零食啊。”涂袄袄正坐在轮椅上和特意蹲下来的唐露露说话,脸颊右侧的梨涡若隐若现,看着她开心到飞起的样子,颜辞真有点儿怀疑她上个周末是不是打劫了银行才会这么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