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凯先生,你愿意娶舒洁小姐为你的妻子吗?照顾她,爱护她,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相爱相敬,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
庄严的教堂里,回dàng着神父敬颂圣经般严肃的声音。
“我的回答是——不!”
罗凯的回答出人意料,在神父愕然震愣的目光中,在来宾一片哗然声中,他优雅地浅笑,以天使般美丽澄澈的目光,深深凝视着新娘,眼底却有黑色的漩涡在不断盘旋,“当然,这只是个玩笑!舒小姐一直喜欢我的幽默感,我还想给她讲一辈子的笑话呢!”
一辈子牵手的承诺,却以“笑话”来代替,这真是一个很冷的笑话!
“我愿意……”神父还没来得及询问,新娘就接着新郎的话,冷冷地答,“听你的笑话,北极都不会融化。”
这个笑话更冷,神父被冻僵在那里,司仪则匆忙上前,把准备好的结婚钻戒递了上去。
掰开红色的戒指盒子,取出两枚钻戒,一对新人开始jiāo换戒指,互相佩戴。新娘的无名指戴上了光芒闪耀的钻戒,而后,只听“叮”的一声,新郎无名指上的钻戒滑落下来,竟然掉在了地上。
“真糟糕!”捡起地上的钻戒,放进口袋里,罗凯笑着竖起无名指,“想到要和你结婚,我兴奋得十个晚上都没睡觉,半个月不到,瘦了十斤,戒指都套不牢了。”
新郎竖起的手指修长,指骨纤细优雅。舒洁盯着他的手指,恍惚中,似乎看到了记忆深处另一个人的手,心口“突突”一跳,她飞快地转开视线,保持低温状态下的冰冷语声,回敬:“十个晚上?想必不只是我一个人的魅力,让你彻夜不眠吧?”
罗家làngdàng子花心在外,尽人皆知,新娘毫不留qíng地捅破这一层纸,北极圈里的寒冷风bào,一下子chuī进了教堂。气氛有些僵冷,众多宾客窃窃私语,舒父在旁直冒冷汗,偏偏当事人神经如水管一样粗,照样儿笑得十分优雅,风度翩翩。
“舒小姐也知道我的长处,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罗先生不必客气,除了公开场合,私下我会额外关照你的。”
教堂里仿佛有乌云遮来,雷电jiāo加,不仅来宾bào汗,连神父都在不停擦汗。
“那个……”司仪gān笑着,在旁提醒,“新郎新娘该接吻了。”
新郎“哦”了一声,双手反剪在背后,飞快地俯下脸,隔着新娘面纱,吻了下去,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新娘愣了一下,突然浑身僵硬,如化石一般钉足在那里,面纱下的纤纤颈项,有一粒一粒的红色斑点冒了出来,是过敏时起的疹子,大片大片的泛红,衬着洁白的婚纱,分外惹眼。
“站稳,千万别倒下。”婚礼从进行到结束,新郎举止优雅得体,谢过了神父,偕同新娘双双往外走,他的笑容依旧如天使般,洋溢着纯洁的光芒,只是那句轻轻落在她耳边的戏谑笑语,bào露了恶魔的本质,“一个吻就能吻到你险些休克,别让我为自己的魅力感到沾沾自喜!”
“不是休克,而是‘过敏xing’休克!”这个làngdàng子,收敛了轻浮糙包的脾xing,突如其来的尔雅风度,谈笑间随意的戏谑嘲弄,竟让她感觉到危险信号的迫近,“你吻我,嘴里还含了什么东西?”
“薄荷糖,它不仅能清新口气,”隔着新娘面纱,他轻笑时吐出的薄荷清香,无孔不入,“还能使我保持清醒的头脑,避免头脑发热,爱上你。”
“你……”
舒洁对薄荷气味过敏,本想避开他呵出的气息,心中的疑惑却又迫使她抬头注视他的表qíng。结婚前,分明试探过他对她的那番心思,明确了他爱慕她的心意,虽然花心在外,但能够让他甘心套上婚姻枷锁的对象,只有她!此刻,怎么又突然变了心,竟然说……“你的意思是‘不爱了’还是‘不曾爱’?”
“爱?”罗凯眼神古怪地盯着她,笑出几分叵测心机,“当然!不爱的人怎么能结合在一起?”
喉咙里如同噎着硬物,她避开他古怪的眼神,走到教堂门口,冲亲友抛了手中捧花,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向彩绸鲜花点缀的婚车。
坐上婚车,缓缓开出了教堂区域,亲友的车子跟在后面,新人乘坐的那辆加长型白色林肯遥遥领先,驶上高速公路后,急速开往桃园国际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