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颇以为然地点点头:“抽的都挺好嘛,寓意皆吉利得很。”
至少他和母后对此结果都是满意无比。
花分百种,签纸数十,阿瑶能不偏不倚,恰到好处抽中那支冠绝群芳的花王,纵然有母后授意的人力gān预,但谁又能说这不是天意?
阎文应不敢接茬,静静地立于下首,眼看着赵祯反手抽出那几张雪笺,低头翻弄着薄薄纸张。
他对旁人所作皆置之不理,只一门心思寻找有他最熟悉字迹的那一方。
“红萼huáng金蕊,碧枝玉砌成。国色非我意,天香人自评……”
目下五言才勘勘念到一半,赵祯脸色便豁然变白,五指收笼,紧紧攥握住了掌中纸笺。
“这是她写的?”赵祯侧过眸,声音沉沉地扫看向阎文应。
阎文应屏息低头,心内惴惴难安地回答:“回官家的话,这个正是……正是郭二娘子所作。”
天知道郭家那小娘子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前朝后宫,局势都已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官家与太后,一个在暗,一个在明,皆是对她寄予厚望之人。可谁曾料想,她自己竟然借诗言志,到此时来了句“国色非我意,天香人自评”?
这不是成心要让官家生气吗?
“胡说八道!”
果不其然,一惯温和的赵祯在听到阎文应话音后恼羞非常地站起了身。成沓雪笺被他狠狠摔在桌案上,纸张四散,飘悠悠零落于地。
阎文应惶恐地合上了眼睛,脖颈紧绷,下颌微缩,单单等待着预想中天子盛怒的到来。
却不知赵祯在立身后,愣是深吸口气,勘勘压住了胸膺间喷薄的愤然。
“阎文应,你过来。”
赵祯闭目翕唇,平息片刻后单手点着其中颈联,转望向阎文应。
前后不过须臾,适才还在赵祯眼底汹涌澎湃的气恼已经归于沉寂,只将他一双乌亮黑沉的眸淀澄得如三千琉璃。琉璃瞳中光华尽显,像原野晨星般熠熠璀璨,jīng光明灭。
“你来给朕好好说说,这副字出自她手笔之前,玉带亭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若无意外,应该还有有一更。大约会是十点左右吧。好吧,我承认,是我拖稿了。
算起来,写到这里,本故事竟然已经有了23万字。心里总想说点什么给你们听,可是又怕你们嫌阿舒絮叨。我知道,北宋历史文在女xing小说向中其实是个冷门题材。尤其是宋仁宗,作为一个帝王,古今历史观上对他一直存在着诸多争议。他没有秦皇汉武的赫赫战功,没有唐宗宋祖的显赫名声。提到他时,现代人多半会给他扣一顶庸懦无为的帽子。
可是在他的治下,北宋给予的是中国封建历史上空前绝后的huáng金时期。四大发明不用说,纸币不用说,文化科技不用说,贤臣文士不用说。没有一个帝王任职时像他那样,克己复礼,淡薄低调。
可是我们的印象中仍旧还有幽云十六州的屈rǔ,还有雍熙北伐的惨败。还有在戏台上被演绎了几百年的杨家将故事。
我们是不是也该思考,怎么样的标准才能评价一位帝王的功绩?是取决于疆域的广阔还是取决于文明的发达?是取决于武功的荣耀,还是取决于百姓的安居?
阿舒最近在看一部叫《贺兰雪》的历史剧,很早很早以前的电视。导演与《康熙王朝》是同一个。不过,它是写的李元昊。一个根据大量历实演绎的电视剧。不可否认,李元昊此人冷血残bào,但是同时,他对战争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
可是这样一个战神一般的人物,就算建立了西夏国,就算他野心勃勃,但他的铁蹄仍旧被大宋热血儿郎挡在了国门之外。北宋也有边塞豪放,也有保家卫国,也有宁死不屈。一个国家的qiáng盛与否不应该只看片面。北宋的外jiāo与近代的外jiāo有着截然不同的内在。或许值得深思的正是这一点。
当一个王朝以半疆之域创中世纪最富庶的国家,当仁宗盛世的GDP数据远胜于贞观之治,开元盛世时,我们怎么还好说它是积弱积贫呢?
好了,闲话说了许多。其实我就是想发泄一下而已。对于北宋很多东西,我也不了解,我也在学习,我也在一点一点的啃功课。有姑娘说,你这文好看是好看,但是更新太慢了。是,我承认。且我不想找理由推脱我更新慢的事实。甚至有时候,我头一天更出来,第二天回头再看,发现不好,还会推倒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