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学有匪_作者:吾玉(22)

2017-11-28 吾玉

  想到这一层,闻人隽眼前不由浮现出大老虎“铁汉柔qíng”的模样,她心中一寒,赶紧抖了抖jī皮疙瘩。

  屋里的熏香也变得微妙起来,她不知带着何种心qíng走到那道白影前,半天才迟疑开口。

  “你,你也是被抓来的吗?是东夷山君……qiáng迫你的吗?”

  那些“男宠”、“禁脔”类的字眼她实在说不出口,但她肯定这“美人书生”听懂了,因为他身子明显一颤,回头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闻人隽立刻就慌了,唯恐玷污了眼前这人,“我,我没有歧视你的意思,你别误会,我,我也是被抓来的,我住的还没你好呢,我只是没想到……他还好这口,不不不,我不是那意思……”

  她慌乱摆手着,颇有越描越黑之感,不知为什么,在这人面前,她总有些自惭形秽,就像天上的皎皎清月,多看一眼都怕弄脏了似的,难怪山老虎大费周章也要把这么个“美人”藏起来了。

  正语无伦次解释着,那白衣书生终于忍不住了,理了理领口,幽幽地看着闻人隽,冷不丁来了一句。

  “小猴子,你脑袋里成天装的都是些什么龌龊东西呢?”

  闻人隽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骤然扩大,像天边划过一道闪电,把她脑袋轰的一下劈傻了。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猛地响起一声尖叫,那叫声直冲云霄,在庭院的上方久久回dàng着……

  走在青州城热闹的街道上时,闻人隽仍有些没回过神来,不时偷偷瞥一眼旁边丰神俊朗的白衣书生。

  她此刻也作男子装扮,瞧起来就像哪家少爷带了个小书童上街,远远望去清秀怡人,赏心悦目,却与街上的百姓装束截然不同,一看就不是青州城当地的民风打扮,故引得不少姑娘绯红着脸频频望来。

  闻人隽却没注意到那么多,只是满脑子都胡思乱想着。

  原来一个人刮了胡子,换了装束后……区别有这么大?

  简直从一只大猛虎变成了一只俏白狐,浑身上下哪还有半点山大王的影子,更别提没了大胡子的遮掩,那双彻底露出来的眼睛更加漂亮了,荧荧发亮,似聚了漫天星光,抓了把银河塞进去般。

  而闻人隽也这才知道,原来每年这个时候,东夷山君都会下山一趟,看看这花神节的热闹,今年是她恰好赶上了,不然还瞧不见他这胡子下的“真面目”。

  心里憋了又憋,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一拉那身白衣的袖子,小声问道:“老大,你明明生得这么俊秀,为什么要留那大把胡子啊?”

  才问完脑袋里却已腾地冒出一个答案,闻人隽懊恼地都想拍死自己了,果然美色当前太影响思考。

  “不用回答不用回答,我想到了,是我太蠢了!”

  东夷山君好整以暇地斜睨了她一眼,低沉的声音依旧慵懒好听:“知道蠢就好,你见过哪个书生统领一帮山匪的?”

  还是个色如皎月的“美人书生”,出去抢良家妇女都怕被人反过来惦记上,更别说威风凛凛地征服十八座匪寨了。

  这话闻人隽却是万万不敢再说出来了,只在心里腹诽着,乖乖跟在东夷山君身后,耳边却忽然听到一阵喧闹声。

  抬头一看,一辆花车正从她身边经过,后面跟着不少年轻姑娘,嬉笑着往花车上抛洒柳条儿和甘露。再看那花车上,除了供奉着一位花神娘娘外,旁边居然还立着一座雕塑,高大威猛,满脸粗犷胡子,越瞅越熟悉。

  闻人隽一下惊了,胳膊肘轻撞身旁的白衣:“老,老大,你看那人怎么好像你?”

  那身白衣正在一个小摊前挑拣小玩意儿,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不然你以为是谁?”

  闻人隽又一下张大了嘴,望着渐渐驶远的花车,半天没从震惊中回转过来。

  她忽然发现自己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东夷山君,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像挖一口井,越挖越没尽头似的。

  夜风飒飒,行人如织,两人走累了,往路边一处茶摊上坐了下来。

  才一坐下,桌前的一位老者就笑呵呵地开口了:“瞧两位不是青州本地人吧?”

  闻人隽心中一动,赶紧凑上去,“是啊,我们是第一次来,听说这花神节热闹着呢。”

  她装作不经意地指了指远处的花车,“老人家,向您问个事儿,您看那边的花车上,怎么还供奉了一个大胡子男人啊,他跟花神娘娘有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