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这一现象由来已久,苗族人家在中庆受尽歧视与羞rǔ,还bī死了许多苗族的女子。
沈莫威到了巴蜀之后,赶巧遇上了要投河自尽的阿依,救下她后就为她为无辜含冤的苗族女子开始了伸冤之路。
沈大人认为这蛊术之事,还有什么苗族姑娘生来带蛊就是子虚乌有的事qíng,这就是一种谬言。
阿依知晓这为州知府是个爱民如子、不信怪力乱神的好大人,于是带着他一家一家的去寻找住在巴蜀这带的苗族人家。
巴蜀州县在他的管制下,慢慢改善了这一现象,阿依与沈大人在一道办公务的时间长久之后,慢慢熟识起来,日久见真qíng,有一日因bào雨阻路,两人在一户阿依的苗族同乡家中暂度一夜,那一夜,阿依却穿了一件十分轻薄的衣裳到了沈莫威房中……
这个阿依很温柔,很知qíng识趣,从来不会要求沈大人给自己一个名分,也从来不会qiáng求沈莫威要如何的陪着自己,每次去她那儿,总是烧了一桌子的好菜,温柔恬静的陪着自己一起。
因为她年纪小,有时候玩闹起来也是很有活力,同沈夫人的死板守规矩那是一个天壤地别,沈大人觉得自个儿都变得有朝气了。
这样的感qíng维持了四年之久,他的任期为满,这一次就要到京中,沈莫威于是去跟阿依告别,阿依苦苦求他留下来,他只要到了京中前途无量,如何会留下来。
“那时候我给了阿依一笔银子,让她寻户好人家衣食无忧的嫁了,阿依最后一次煮饭给我吃,说是替我践行,当时我喝了许多酒,再吃盘炒蛋时,觉得味道颇为奇怪也没有在意……”
沈大人一脸不可置信又是气闷的讲完,就见季云流抓起了他的手臂,不知道她那儿掏出了的一把匕首,已经划破了他的手臂。
“云流!”身为一个长辈,对自己的外甥女讲自己在外头置办外室的事儿就不怎么光彩了,如今还被外甥女直接划破手臂,迸出这么多鲜血,吓了沈大人一跳,“你这是要做甚么?”
季云流手中不仅有匕首,连带适才符纸燃掉后的放水的白瓷碗她都一并带过来了。
鲜血流进白瓷碗中,很快就有了小半碗。
沈大人虽见季云流十分坦然镇定的站自己一旁,总归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这个外甥女他之前是没有多注意的,他离京九年,曾经那么小的一个奶娃娃,如今为何会懂得这些符纸类的道法之术……而且年纪这般小,真的能解掉自己身上的蛊么?
沈大人谨慎的问:“云流,你怎会懂蛊术?我种的蛊,到底是什么蛊?”
“照舅舅的描述来看,阿依对舅舅乃是真心实意的,她最想要做的是要舅舅留在中庆,留在她身旁,所以舅舅身上所中的应该是qíng蛊。”季云流不抬首,从荷包中拿出一张道符,夹在指尖默念咒语摇了摇,道符很快燃尽,落在了白瓷碗中,而后,沈莫威就看见白瓷碗中的血液里出来了条黑色的虫子,他莫名的恶心起来,捂着肚子眼睛发直,“这qíng蛊,到底是什么蛊?阿依,阿依竟然真的懂蛊,真的会下蛊……我这么多年竟然是被她,被她给利用蒙蔽了……”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小厮的声音,“老爷,有一封从巴蜀寄来的书信。”
“是谁的?”
“上头写着阿依。”
沈大人立即站起来,也不管还在滴答滴答的血液,打开厢房门,伸出来就夺过来:“拿来,是刚刚送到的?”
小厮毕恭毕敬:“是的,门房适才送过来的。”
“砰”沈莫威很快甩上门,迫不及待的打开那信函,信很长,女子先是缠缠绵绵的说了自己的相思之苦,而后就说让他回中庆,说自己一直会在老地方等着他……
沈莫威翻呀翻,翻到最后一张,上头果然写着:沈郎,你是不是在想起我的时候会心疼,那无法忍受的痛苦就像我听到你要丢下我而走是一样的,锥心之痛。娘说得对,天下所有男子皆靠不知,只有把你们都控制住才会永远不离开我……你若在两月内不回来,你将要破心而死……
“这个毒妇!”沈大人摸上自己的心口,明明适才痛过的位置,现在似乎因这信又疼起来了,他脸色扭曲,恨不得现在就化成厉鬼跨过千山万水,飘到巴蜀去与阿依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