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西厅坐下,丫鬟们上了茶,摆了糕点,退到门外头站着。
秦二娘子喝完茶,瞧了一眼外头站着的丫鬟,笑着低声道:“你门外站着得,可能听咱们要聊的?”再一眼,笑得更欢悦,“看模样,这丫鬟还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
门外站的正是九娘,秦二看完后,收回目光,放下茶盏:“当日我伯祖父出宫回紫霞山中时,曾来我家中寻了我阿爹,他替我算了一卦,是比卦,顺风行船,上天又助,不用费力,任意而行之相。他告诉我,我的姻缘桃花已开,只需诚实以待他人即可。”
季云流捧着茶静静听着。
“我与宁大娘子自幼相识,即便她常年不在京中,我们每次见到倒也不觉得生疏。宁慕画我自幼亦相识,只是……从没想到要嫁于他而已。”
季云流想着,这大约就是所谓的婚前恐惧症了,于是捧着茶盏宽慰道:“秦二娘子与宁表哥十分般配,加上两家相熟,更是好上加好,你不必忧心。”
“我不忧心,宁慕画为人我亦知晓一些,他游历大昭四方,却从来不结jiāo什么红颜知己,这样的人,一旦定下,必定会从一而终,嫁于他是我有幸。”瞧着一脸挺懵的季云流,秦千落噗嗤一声笑开,“我今日来只是寻你说说家常话儿,你不用想其他。我伯祖父说你是他同门师妹,若我闲着无事,可以随时来季府跟你谈谈心事,或许还能得到你的一些指点。”
说着,站起身:“师姑母有礼了……”
季云流:“……”
我去,一下子老了这么多,有点接受不了啊!
明明人家还是个如花美少女,连滚chuáng单都还被禁止呢!!
辈分真是……好复杂!
秦千落起了自个儿婚前恐惧的头儿,接下来就是世家前途的话题了,这话题自然引到七皇子身上。
“当日雾亭中,我未曾瞧见七皇子满身紫光,这紫光,是七殿下自个儿显现出的,还是师姑母您替他使的障眼法?”
秦二娘子为人直慡,有什么讲什么,这“师姑母”一次也将的极为顺溜。
然而……
一点也不想要这声恭敬的师姑母……
季云流矜持一笑,回道:“七殿下身带紫气,你伯祖父必定早已看出,这紫光是七殿下自己出的,还是我使得,又有何区别呢?”
秦二娘子坐着想了想,目光闪动几下,低低道:“我知晓了。”
她伯祖父说季云流是他师妹,说紫气若东来,要从之随之助之,而如今这身带紫气人的身旁,还有个懂道法之人。
如何选择,秦二娘子自然知晓。
……
日子一日热过一日,很快到了七皇子册封为王的这一日。
虽没有同太子册封那样的隆重,倒也是众多皇子之中难得一见的浩大场面了。
择礼部尚书为宾,站于金銮殿中宣读皇上拟定的册封圣旨,赐了表字后,又赐了王号,取号为穆,再赐巴蜀为封地,jiāo于印玺与文书。
七皇子身着朱红吉服,在殿中九叩谢礼,左右文武大臣亦跟在身后拜至尊皇帝。
待礼成,七皇子乘车离开皇宫,去御赐府邸之中,三日后,要在府中设酒宴请各皇子与朝中重臣,作为礼谢。
第二四四章 宅子布置
穆王府一共就是个三进的宅子,自前朝大越落败后就一直无人居住。
如今户部从二皇子那儿得了八万多两的银子,再拿着银子让工部请拔尖的名匠好好修缮了一番,整个穆王府今非昔比。
里头皆雪白粉墙,下头铺白石砖,花园水池假山,叠翠锦嶂,一山一石,一花一木,莫不独特心思。
玉珩穿亭过池,到了正院中,左右一望,十分满意这番成果。
上房前头按紫霞山的皇家别院而设,芜廊下头置栏椅,上头种紫藤花。
当日那人在别院中一身白衣花下而笑模样,玉七至今难忘,如今有了这样的栏椅,日后两人成亲,肯定能以偿他心中所愿。
席善今早七皇子册封大典时,已让人把临华宫的一应东西全数搬到穆王府里头来,此刻见七皇子进来,笑着欠身行礼:“七爷可还觉得屋中差了什么没?七爷若觉得哪儿不妥,尽管吩咐,小的必定让人弄的妥妥当当!”
说着掀开帘子引着七皇子往内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