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从瓦瓮中抓出一只蝎子,扔进了放有金蚕的瓦盆中,见金蚕一口一口吞下蝎子,犹如吞食世间美食,阿依清淡的笑开了:“只要你们帮我杀了那解蛊者,我一定会把那女人的肚子装的很像很像的,必定不会出半点差错,你们主子要什么,想什么我都不会去管,我只想要让那男人跪地来求我,让他痛不yù生。”
“你放心,”男人道,“这能人能帮沈漠威解蛊,我家主子必定留不得他的,至于沈漠威,只要我家主子大事所成,就算让他装狗,他也不敢去扮猫!”
说着,男人施施然就走出了门口,上马车之际,又吩咐一旁的侍卫道:“你去请示一下王爷,就说京中有懂道法的高人,问王爷是杀还是留。”
……
季云流向天道点了香,告了罪,说了“人命关天不能见死不救之类的废话”然后就打了一盆水放在沈漠威前头桌上。
她把那碗血水全数倒在了水盆中,再抓起沈漠威手腕,一刀割下去,那血流如注、如cháo水般翻涌而出的模样看得适才还说口子太小的沈大人都吓傻了。
他痴愣半响,只好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拍着胸口默默安慰自己,六姐儿道法厉害,上次很快就帮他解了qíng蛊,这次定不会让他失血过多而死的……
鲜血染红了整个水盆,在沈大人觉得自己头晕目眩时,季云流终于手一挥,把他的手jiāo给九娘包扎。
九娘喂沈漠威吃了适才说的三样东西,两人一道站在那儿看六娘子施法。
“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寻人来……”季云流抓了道符,燃后塞入水盆之中,在燃着的道符入水之后,整个血水的盆中就燃起了大火,仿佛九娘端来的不是一盆水而是一盆油。
“六姐儿……”包扎好的沈大人被满盆诡异的大火bī得后退几步,生怕这场火燃掉了下头桌子,燃掉了整个院落。
然而熊熊大火似乎燃不到季云流,直到朱砂画好符,绕在水盆周围,那团大火须臾间又灭了下去,慢慢的,水盆中那团红色也不见了,只剩下原先的清澈水面。
“金蚕之主阿依,金蚕之主阿依……速速显出……”季云流伸出食指,点画在清澈的水面之上,平静的水面被这一指点拨的泛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似乎下头有鬼魅之物在搅动一样。
沈大人与九娘看着六娘子不知晓在水面上写了个什么字,那水盆中就倒出了一个女子的身影。
“就是她!”沈大人厉声道,“就是那个毒妇。”
季云流抬起头,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舅舅,凡事讲究因果,阿依对你不依不挠,必有你之因,妾不可只愿他人。”
沈大人不由禁声,他心中后悔,悔恨不已,像季云流说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一脑热。
众人再由水盆瞧阿依那头的景象。
阿依似乎已经知晓有人动了她金蚕蛊,只坐在那儿,对着金蚕自言自语:“沈郎,当日你待我温柔刻骨,如今你是不是对我恨之入骨?”
“贱人!”沈大人不由再次出声相骂,与她相爱变相杀,“我哪儿对不起,当初我说给你名分,把你抬入家中,你不愿,我走了留了能让你衣食无忧的钱财,让你再嫁他人,你却对我下qíng蛊,让我痛苦不堪,如今你一蛊不成功,又下一蛊,可谓yīn毒无比!”
第三二零章 承受不来
“舅舅,我这只是寻常的追踪法,那头的阿依听不到你说话的。”季六道,“舅舅还是赶紧瞧一瞧阿依四周的景物,看一看这是哪儿,咱们再去寻阿依,让她替你解蛊。”
“六姐儿,”沈大人闻言,声音都吊了起来,“这蛊,你、你解不掉么?”居然还要去寻那个女人……
“这是金蚕蛊,是百虫之王,这蛊被养了甚久,我不jīng通解蛊之法。”季云流不装大侠,实话实说道,“这蛊若想彻底解除,还得找下蛊者才行。”
沈大人眼睛凸出,手都抖了,让他去寻阿依,不是同样死路一条?
水盆中的阿依还在那儿自语:“沈郎,你寻来的那个道士能解你身上的蛊吗?他不能解的话,你来求我啊,不然你就只有七日的xing命了,七日呀,我都不能见你最后一面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又从瓦瓮中抓出一只蝎子,给金蚕吞下了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