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颂_作者:旧青(96)

2017-11-27 旧青

  她松了口气:“唐颂,你是个很念旧的人,所以别装得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当初的离开太快了,快到没有给我们两个一个缓冲的阶段。我承认,我对不起你,但我真的想弥补。”

  “太迟了。”

  “一点也不迟。”陶斯淼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现在和甘棠在一起,但我愿意等,无论多久。”

  “陶斯淼。”唐颂把手抽出来,“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这些。”

  他在画画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尽管他现在处在准备阶段,并没有动笔的意愿。

  “那等你想讨论了,我再来找你。”她说这话时带着一副胜利的口吻,甚至还笑了笑。

  陶斯淼这回走得很果断,但唐颂却隐隐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或者,让她误会了什么。但要说具体哪里出了问题,他又答不上来。

  像是走进一个密度很小的雷区,又很大的概率可以毫发无损地离开,但又不是百分百的安全,所以会因为依旧存在踩到地雷的几率而惴惴不安。

  搁在平时他也懒得多想,但这次,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感却一直持续到现在。将其归因于陶斯淼或许有失偏颇,他不得不反思自己在这一段过去的感qíng中所处的位置。

  以及自己和甘棠之间,他应有的态度和行为。

  闷在画室里的时间接近百分之百,他却越来越像被水糙缠住的陆生生物。qíng绪像堵住的水管,没有开口的塑料包装袋,憋闷得厉害。

  又像是揉成一团的白纸,展开抚平,却难以消除那些折痕印记,让人无能为力。

  更可悲的是,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一点创作的yù望和灵感。

  果然,不走出qíng绪的怪圈,连手指也会发脾气。

  夜已经很深了,他重新看向窗外,凭白天的记忆,想象着那些银杏的枝桠将夜空分成不规则的形状。

  他想,它们总是沉默,却并不孤独。而他的孤独却是自作自受。

  一般来说,不想被人打扰的人往往不会去主动打扰对方,就像他,就像甘棠。但有时候打扰也是因为在意和牵挂。

  甘棠是不会像陶斯淼那样横冲直撞的,所以从来不会主动。

  而恰恰,他却在等她的主动。

  这么多天熬下来,他发现熬得有些累了,于是决定给她打个电话。

  然而,点开手机时,却显示出一条新短信。

  看见内容时,他的心像是被尖锐的物体狠狠地撞了一下。

  她说:我想你了。

  ☆、三十九 进步

  鸵鸟和乌guī都是很有意思的动物。

  遇到危险时,要么躲,要么缩,常被用来形容胆小怕事的人。但事实上,鸵鸟被bī急了也会反击,而由于它们的腿又长又壮,所以一般的敌人往往不是它们的对手。而就乌guī而言,作为弱势群体,以静制动求得自保,未尝不是养jīng蓄锐的最好选择。

  在和唐颂的关系中,甘棠原本觉得自己是弱势的一方,而当她醒到半夜,那条示弱的短信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复时,她肯定了这个事实。

  于是她选择做乌guī。

  尽管这样的以静制动并不是她的本意。而更可悲的是,她在上班的空隙依旧会想到唐颂这个可恶的家伙。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只能不让自己歇着,后果就是第二天的工作效率特别高。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和小刘一起下了楼。

  因为晚上没休息好,早上她没开车,今天要搭她的车回家。

  但到了地下停车场,她却有点恍惚。

  小刘拉她:“走啊,我车在前面。”

  她愣愣地看着唐颂从车上下来,对上他那含笑的眼神,说不意外是不可能的。

  “你怎么过来了?”

  “来接你。”

  甘棠觉得唐颂的语气和平时不太一样,但具体哪里不对,她又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

  小刘意味深长地看了甘棠一眼,然后知趣地先走一步。和唐颂打招呼时,后者的微笑客套而又迷人。

  甘棠只觉得眼睛被晃了一下。

  “上车。”他言简意赅。

  甘棠照做,等到车子驶出停车场,她才从混沌状态中回神。

  怎么突然就见到他了呢?她不知道,她微微上扬的嘴角正巧被某人收在眼底。

  “你怎么知道我没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