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好痛,想到石云,想到他正在离开她,而且愈来愈远时,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她已经压抑太久了,直到此刻,她才能完全宣泄自己对他的所有qíng愫和思念。
她爱他,真的爱得好深、好深,而这样的深qíng,此刻却像把利刃,狠狠伤着她那颗爱他的心。
“可柔,去找他吧!”
可柔一震,惊讶地看着陈伯。
“在我的心中,早就把你当成自个儿的女儿一样,你的苦,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既然喜欢石先生,就去找他,何况可孟还有小羽也都在那里。”
“可是——”她的泪犹挂在脸上。
陈伯笑着拍拍她的肩膀。“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会担心我或是牧场吧?!放心去吧,你本来就该为自己多打算些的。”
可柔不语,她站在山坡上看着一整片绿油油的糙地,还有围在栅栏中悠闲散步的牛群,可柔的心第一次感到异常的无助……
石云离开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但对可柔来说,却好像经过了好几世纪的煎熬。
她虽然表面一切如常,但是脸上却已不见过去的灿烂笑容,常常一个人在山坡上沉思不语,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问她,也只能得到一个黯然的笑。
然而,这天下午,牧场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她一进来就以不甚标准的国语说她是法萝。
“法萝?!”
从阿qiáng口中乍听到这个名字,可柔虽然觉得陌生,但是却又有几分熟悉;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她已经远远地看到她慢慢走了过来。
可柔的个子在东方女孩中并不矮,但和身材高挑的法萝一比却显得极为娇小,尤其她身穿紧身短裤配上长统皮靴,看起来更是艳光四she、成熟动人,金huáng色的大波làng长发在阳光下闪动着耀眼的光芒,看起来就是从时尚杂志中走出来的时装模特儿。
想到“模特儿”这个名词,可柔顿时一惊。
难怪她觉得有些熟悉,原来她就是大哥程可孟曾经提过的法萝。
“你就是程的妹妹可柔吧?!你好,我叫法萝。”她大方地伸出手,蓝色的眼珠子却明显在打量着可柔。
“我是。”可柔一笑,也客气地和她打招呼。“你的国语说得真好,很让人惊讶呢!尤其是像你这样的金发美女,真的很不容易。”
“喔,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是你们中国人所说的美女无大脑吗?”法萝勾唇笑道。
可柔连连摇头,态度认真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据我所知,中文其实是很难学的,尤其是对你们这样的外国人更是困难,不是吗?”
法萝轻拨长发,妩媚笑道:“是很难,如果不是为了云,我真的很难坚持下去;不过如果是说书写中文的话,我还是没办法。”
云!果然。
可柔心中不禁黯然,但她还是勉qiáng自己挤出笑容,望向远处。“石云,他还好吗?”
“他?!”法萝面露惊讶。
不过可柔并没有注意到,她还是继续看着远方正在吃糙、散步的牛只。
“他该不会是让你来通知我,你们的好消息吧?如果真是这样,就请你转告他,我绝对不会怪他的。是我自己没办法离开这里,我知道我对不起他,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一阵阵的酸楚又涌上胸口,让她不得不深吸口气咽下。“我祝福你们。”
天知道这句话让她费了多大的力气,可是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流下。
“什么?!你祝福我们?”法萝大惊,脱口叫道。“难道你不爱云?!”
可柔转头看了她一眼,黑白分明的大眼中盈满泪水,不断闪动着。“我但愿是这样……”
“但愿?这是什么意思?我千里迢迢来这里,就是为了亲眼证实一切,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我不懂。”
“我也不懂……”可柔神qíng迷惘地喃喃自语。“为什么爱qíng会让人这么痛苦?一直以为我这辈子会就这样在牧场里度过,生命中最刺激的事就是牧场里的牛生牛宝宝……可是他却改变了这一切。”
她又再看了法萝一眼,苦笑着。
“不过,这样也好,他现在有了别的选择,而且是像你这么棒的对象,我想就算以后我觉得痛苦,但只要想到至少他是幸福的,那就足够了。”她抬手将流出的泪拭去后,红着眼眶,再次深吸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