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该他们三倒霉,费扬觉得卫金奇又怂又笨,没让费洪躲回地窖,只让人在屋里藏着,自己出门去应付卫金奇。他忘了一句话,酒壮怂人胆,手无缚jī之力的卫金奇就这样冲进了屋,要把给费扬的定金抢回来,然后与差点杀了他灭口的费洪打了个照面。
卫金奇见着费洪手里的刀,嗷了一声就晕倒了。费扬好说歹说拦住了费洪,把卫金奇弄醒后,将前因后果都说了。
“就这样,我成了共犯。”卫金奇抽抽鼻子道,“他们说我要是敢报官,就拉我下水,说我是窝藏朝廷重犯的同谋。”
卫金和简直出离愤怒了,他不在家的日子,大哥被人欺负了多少次啊!
“这几年,费扬常往外跑,打着铜先生的名号骗钱。我也没想到,他竟又骗到你身上了。”卫金奇纳闷道,“他是为什么呀?”
“我虽然当了几年马匪,但是凭良心说,大jian大恶的事我没做过。唯一一件让我耿耿于怀的,就是二十年前,我协助孙老七拐了一个姑娘回来。我和那姑娘的爹打过一个照面,二十年后,他偶然碰见了去泰和镇算命的我弟弟,就顺藤摸瓜找到了我。他说,那个姑娘如今过得很不好,都是因为当年被拐,失了清白的原因。他要我弟帮忙,给她寻个好人家,就算是赎罪了。”费洪对卫金和道,“我们也奇怪,他为什么看上了你。”
卫金和冷笑道:“孙老七已经出狱了,你知道吗?”
费洪脸色难看道:“怎么,他还要来找我?”
“不找你,找那姑娘,就是我媳妇,赵一如。他在牢里被打得太狠,失去了生育能力。一旦他知道赵一如给他生了个儿子,后果会怎样,不说你们也清楚吧?”
费洪眯了眯眼,显然很不想趟这趟浑水。
“赵家那死老头恨我大哥大嫂,他们要卫家死,孙老七就是绝佳的刽子手,所以,他才想让赵一如嫁给我。你要赎罪,就和我合作。”卫金和循循善诱道。
费洪怔了怔,沉吟半响道:“你要孙老七死?”
“废话。”卫金和道。
费洪立刻痛快道:“好,我帮你!说吧,你要怎么做?”
卫金奇一下子跳起来,惊慌道:“什么?你们要杀人?”
“谁说的?你说了?”卫金和指指费洪,费洪立刻做茫然状,卫金和又指着卫金奇,“你说的?”
卫金奇憋红了脸,原地蹦了两下,道:“不行,我要告诉娘!”
卫金和搂过卫金奇,重重地拍了他两下:“我只负责引君入瓮,他半夜翻墙进人家屋了偷东西,被主人家失手打伤,然后不治而亡,这可算不得杀人吧?”
卫金奇瞅瞅费洪,又瞅瞅卫金和,拿不定主意道:“反正你不能杀人,咱不能gān违法的事。”
卫金和含笑道:“放心,我可是要当爹的人了,要为我儿子积福的。”
卫金和做起事来,雷厉风行得很,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同卫程通气,这种事,不需要卫程知道。
两天后的深夜,唐府突然热闹了起来。
卫赵、卫真披着外套起来,正要往那边去,就见唐韵打着哈欠来了:“没事没事,进贼了。已经打趴下,扭送去官府了。”
卫赵心神不宁道:“偷着什么了吗?”
“打碎了个花盆。”唐韵道,“我去我哥那看看,你俩接着睡吧。”
卫真就拉着卫赵回了屋,卫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yù言又止地看了卫真一眼,乖乖地躺回chuáng上睡了。
孙老七才出狱没多久,就又因偷盗被关回打牢。唐府的武夫出手太狠,一下子把孙老七的下巴击碎了,孙老七又不会写字,堂审也是匆匆地走了个过场。
费洪易了容,买通了狱卒混进大牢,将鼠药混进了孙老七的饭里,然后飞快地离开了南城,跑去找他弟弟继续làng迹天涯了。
孙老七就这么bào毙在大牢中,知府查了半天,不敢闹大,就以伤后不治而亡做了结论。
赵家二老自谢氏断了经济来源后,没有熬过第一个缺食少炭的冬天,至于这里有没有人在推波助澜,卫程不敢问。
想方设法地让卫金和回卫家,不就是为了借他的手解卫家的危局吗?上辈子卫家被害得那样惨,卫程不想对造成这些局面的始作俑者有一丁半点的同qíng与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