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陶这才转过弯来,笑着看着杏儿道:“我倒没想到这茬,原来你肚子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呀!最近小姐这么宠你,你是不是很得意呀?”
杏儿道:“你我都是家生子,父母兄弟姐妹都在府里,又是一起到小姐跟前的,我争不过你,你也压不下我。而且,小姐身边多少事,我又没长了三头六臂,还能都揽过去?”
小陶想了想,道:“算你说得有理,我不和你争,也不压你。小姐正在说亲的关键期,咱俩就算不能帮忙,也不能拖了她的后腿。”
“咱们能拖什么后腿?”杏儿奇道。
小陶低声道:“表小姐之前不是病了嘛,她身边那个丰登咋咋呼呼的,说得好像表小姐得了痨病似的,好死不死让刘家人听到了,刘家现在正嘀咕要退亲呢!”
“丰登平时看起来挺稳重的呀,且表小姐也不是第一次病了,至于吗?”杏儿疑惑道。
“谁晓得呢,反正大家都这么说,若是刘家真退亲了,丰登就是替死鬼咯!”小陶摊手道,“不过程妈妈既然去了表小姐那,有这个老狐狸镇场,我想表小姐马上就要病愈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jiāo换了个眼神,盛可兰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起了程妈妈,她们俩琢磨了好几天,今天才终于琢磨出了原因来。
至于盛可兰为什么要这样做,就不是小陶和杏儿该僭越过问的事了。
自此之后,每次刘家再派人来,程妈妈总是会出现在她们进出的路上截住人,笑眯眯问候刘家老爷太太少爷小姐大大小小各色主子,并且成功地代表盛姑奶奶也就是宋家已故太太去刘家请了一次安。
刘家本就理亏,见程妈妈这样笑面虎的模样,越发心虚起来。偏程妈妈的资历老,辈分高,老太太又被程妈妈勾起了对已故女儿的思念与愧疚,只剩大太太一人单打独斗,没几日大太太便恼了,熄了换亲的心思。
“本就是刘家高攀,上赶着想要娶可芳,嫌那个病秧子当不了刘瑜的贤内助。现在他们倒先撤了梯子,显得是我们盛家在倒贴一样!”大太太气得在屋里直骂,冲大老爷道,“以后刘瑜的事你不许再管,一个表姑爷,算哪门子的亲?你有那个心,好好给可兰觅个好人家!”
大老爷冷冷道:“刘家真是不识抬举!那个程妈妈怎么回事,谁接她回来的?”
大太太听了更气了:“那也是个不识抬举的玩意,可兰同qíng她一人孤苦伶仃的,好心接她回府养老,她倒好,一进府就自请去了宋柔那,她到底是宋家的奴才,还是盛家的奴才?”
大老爷道:“以后就让她陪着宋柔嫁去刘家,也如了她的愿。当年为着不能陪嫁去宋家,这老虔婆没少折腾事,还赌气自赎了!”
盛可、荣在门口轻咳一声,提高了音量道:“爹、娘,儿子来请安了。“
大老爷没好气道:“滚进来!”
盛可、荣快步走进来,行过礼好,道:“爹,明晚霍冰在挽秋阁设宴,想借儿子屋里的那盏琉璃灯一用。”
那琉璃灯是盛家老太爷花了重金买来的,一共一对,一盏陪了葬,一盏给了长孙。
大老爷皱了皱眉,道:“他不知道,这是你爷爷给你的?”
盛可、荣露出一丝难堪的神色:“其实,是庆王府的翟总管想看,借了霍冰的场子。都是霍冰嘴上没门,那次在儿子屋里见着了,就说出去了。要说琉璃灯在京里也算不得什么稀罕玩意,只是因为这是岳大师做的,同市面上其他琉璃灯都略有不同,翟总管就……”
大老头叹了口气道:“庆王府的翟总管,我记得,是庆王奶妈的儿子,他若真要,咱就得给。”
“是儿子不孝。”盛可、荣惶恐道。
大太太紧张道:“庆王可不是咱们家可以招惹的人物,这次就算了,以后可远着点。还有霍冰,你要再和他一块玩,就让他也躲着点,别再连累你!”
盛可、荣连声称是,被爹娘拉着叮嘱了半天,第二天又被迫模拟了好几次酒席上的应对,直到霍冰派了车来接,才终于逃了出来。
“我爹娘第一次碰到这么大的官,吓都吓死了。”盛可、荣坐在车里,忍不住笑道。
霍冰不以为意道:“不就是个王府总管吗?我小时候还见过先皇呢,先皇还抱过我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