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逸松了口气,道:“你可吓死我了。太妃不会同意的。”
他刚要说,要么我去求求太妃,就见钱薇很gān脆道:“那就算了,我想也是,要是过了病气给小少爷,郡王又要自责了。他可关心弟弟了。”
最后一句,钱薇加重了语气,说完她就走了,留下一个混乱程度不下于今天下午钱薇那般的王逸在夜风中凌乱着。
这个女人,在搞什么?
王逸拍了拍额头,这种要紧关头,钱薇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事来找他的。她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白了,小郡王关心弟弟。
越是聪明人,越爱说明白话,将不能明说的意思说得明白易懂,而不是故作高深地说一些需要人去猜的话。因为一个人一个看法,万一猜茬了,那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钱薇的话,他只需按着字面意思去理解即可。只是,钱薇突然说这些话的缘由,王逸倒需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有人把主意打到朱建业身上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朱建光不同意,这就有些,妇人之仁了。
王逸同钱薇一样,希望朱建光能对自己仁慈,可朱建光并不是他们手里的提线木偶,他要对谁好,对谁不好,都是他自己说了算。
朱建业没有死,朱建光的病,慢慢地好了。
钱薇守了朱建光好几晚,这天见小主子的jīng神好了许多,便放心地把人jiāo给其他侍女,自己回屋补觉了。这些日子,可把她累坏了。
她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被人推醒时,还迷迷瞪瞪的,只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漆黑黑的屋子里,王逸压低了声音,笑道:“可逮着你一个人的时候了。”
一回生,二回熟,更何况她也没少和王逸在chuáng上勾搭过,钱薇淡定地拢了拢头发,问道:“有事?”
“明人不说暗话,宝贝,替我给小郡王传个话呗!”王逸笑嘻嘻道。
“公子要是想找相好的,请另寻佳人,我没兴趣。”钱薇道,“你要换个山头?”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王逸似乎觉得钱薇的说法很有意思,笑了好一会,才继续道,“需要投名状吗?”
钱薇道:“别,你可别擅自做主,我可不想揽一身是非在身上。这样,我去和郡王说,他要你怎样,你便怎样,如何?”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他就是让我从此亲信寡yù当了和尚,我也只能,呜呼哀哉、唯命是从喽!”
王逸似乎在对钱薇挤眉弄眼,屋里太暗,钱薇不敢确定。她推了推王逸,道:“话说完了,你该走了,我还要补觉呢。”
王逸讶然道:“真是bào殄天物!有我在身边,你竟然还惦记着睡觉?”
“我不喜欢小白脸,你脸上敷的粉,比我还厚。”钱薇好笑道,“府里多的是女人,你去她们身上寻成就感去。”
王逸悻悻地起来了,嘀嘀咕咕地翻窗出去了。
“我天生肤白,谁敷粉了。”
这回钱薇一觉睡到天亮,她有意磨蹭了会,才梳洗打扮,去了朱建光跟前。
朱建光果然还没醒,自己刚才的赖chuáng果然是一个英明的决定。钱薇品尝了一会人生的这个小美好,将新采的花cha进了花瓶,放在屋子的角落里。
“刘先生又来了吗?”chuáng上,朱建光迷迷糊糊地问道。
“还没来,奴婢昨天下午去了先生家里,给老夫人送药时,把您的话jiāo由老夫人转达了。”钱薇凑到chuáng边,给朱建光掖了掖被角,“主子要起吗?”
朱建光缓了会,眼神慢慢清明起来:“扶我起来,今天感觉不错,可以下地溜达溜达。不然就真要长蘑菇了。”
“刚才奴婢出去了下,外面不太热,也没风,主子可以赶着日头没升起来前,在院子里走走。”
朱建光先擦了身子,换了身衣服,才扶着钱薇,走到院子的yīn凉处,虚弱地立了一会。
“王公子想投靠您呢,托奴婢来探您的口风。”钱薇低声道,给朱建光擦了擦汗。
朱建光毫不意外道:“我估摸着,他也该来了。”
“奴婢看,王公子全身上下,就那双眼睛长得最好。”钱薇笑道。
“上次,刘先生与我说,琼州产的一种果酒,不易醉人,易上瘾。喝多了,人就嗜睡,jīng神不好。”朱建光眯着眼睛,看着树上趴着的蝉,慢悠悠道,“这些蝉太吵了,让人都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