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你来,恩雅,”宇轩面带微笑,语气亲切,“你真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慕云常常的跟我提起你,他对你是赞赏的很!”
恩雅礼貌的道了声谢谢后,就一言不发了,她也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是慕云从未对她谈起过他,二是她心里浮dàng着深深的无法言说的悲哀,为自己,也为慕云。假如她真的其丑无比,慕云还会如现在这般的激动与欣喜吗。真的,瞧,他的幸福、快乐之qíng溢于言表,他无意于掩饰,也掩饰不住。
列车突然鸣笛启动,这只是过路站,仅停几分钟而已。列车缓缓的开走了,他们三人也向出站口走去。
这座城市虽不算小,但因地处西北,较之中东部的城市,显得是荒凉而淳朴。这里的车站好小,也好简单,没有上下电梯,没有长长的地下通道,就那么向前走了不远,过了两道门,就走出了车站。而后,他们乘了一辆出租车。
宇轩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她和慕云坐在后排。坐上车后,她的身子懒懒的向后半躺着靠在靠背上,她不想动,也不想说话。车内其他人也都好安静,借着窗外昏huáng的街灯,她注意到,宇轩是困极了,像在闭目打盹,现在应该快凌晨两点了吧,也太难为他了。慕云倒是qíng绪高涨,jīng神很好,他想说什么,见此qíng形,也只得作罢。
在这寂静而冷清的夜中,车子快速的行驶着,坐在上面晃晃dàngdàng的,恩雅有些昏昏yù睡。她在靠近左侧的车门坐着,她的手提包在他们两人之间的座上搁着,她的右手按压在上面。她在迷迷糊糊的当口,蓦然间,有什么东西触到了她。她一惊,睡意全无,她发现是慕云的手盖在了她的右手手背上,并且在试图的用力抓紧,想要握住她。她很是气恼与着急,她猛的很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并顺势的抓起了包。她把包放在身上,双手环抱于胸前,一副受了伤,很夸张的戒备的模样。同时,她的身子挺的直直的坐着。她在对他怒目而视。这时,出租车正在漆黑的路段开着。他们在彼此无言的默默对视,却是谁也看不清对方的表qíng。过了好一会儿,恩雅感到有些歉然,她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不是吗,慕云有什么错,他们是热恋中的男女啊!就在不到一个小时的下火车之前,他们有着诉不完的儿女qíng长,有着化不开的浓qíng蜜意。
恩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她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说什么好。再者,车内还有其他的人,她也不便说什么,于是,她又颓然的身子向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她把脸扭向车窗,闭上了眼睛。她的心头掠过阵阵酸楚,她好想哭,却在极力的压抑着。
现在想想这一天,她觉得经历了太多,承受了太大的心理落差。早上九点多登上列车之时,她是满怀喜悦、兴奋、激动与期待的心qíng,魂牵梦绕,心之所系大半年之久的那个人终将见到了。然而十几个小时的旅程之后,她被载着来到这千里之外,却是满心的沮丧、痛心、失落与惆怅。这是这么了?是谁错了?
怪他们的红娘陈心怡吗,当然不能了,人家在当初早就说过,“先说好的,恩雅,这个刘慕云只是我的远方表哥,我们只在儿时见过,他现在是高矮胖瘦、是黑白丑俊,我是真的一无所知。”
怪慕云吗,当然也不能。人家也早就提出彼此互传照片的要求,是她坚持着不肯,她想留些神秘,也想在初见时,能带给彼此更多的惊喜。她曾不止一次的幻想那个场面,那一定是làng漫动人极了。
正所谓的希望越多,失望也就越多。看来,一切只能怪她了。再认真的思索下去,她更加意识到自己错的一塌糊涂。
不是吗?慕云曾问过她是否在意长相,她曾是那样认真的、那样发自肺腑回答,“我认为,人的相貌只是一具皮囊而已,有什么要紧?内在的才qíng,心灵的美好,才弥足珍贵!还有啊,不管人年轻时如何,终究到韶华逝去时,还不都是一样的不堪入目。”
冠冕堂皇的话说起来好容易,可日后是要打脸的。恩雅不禁心头升起一丝愧悔之意。也许,她和慕云可以重新开始,哦,不,是继续下去。
出租车大约开了二十分钟之久,停在一个大院门前。他们三人下了车。门两侧岗亭里有士兵在站岗,这是某部队驻军大院。
恩雅站在门外,有些迟疑。
“没事的,进去吧,我已打了报告。”慕云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