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彩云易散,琉璃易碎,越是珍视的时刻,越是消逝得迅速。周孟言觉得只眨了眨眼,半个小时就过去了,一辆灵车远远开了过来,钟采蓝撑起伞下车:“我走了。”
“中午见。”他说。
她转身看了他一眼,笑了:“知道了,一会儿见。”
一会儿是多久,没个定量,可周孟言活像是得到了个海誓山盟的承诺似的,心满意足地目送她离开。
待她进了殡仪馆,他才恋恋不舍掉头回松容市区。
shòu医小姐姐八点来开门上班,见他已经等候已久,好感度不断上攀:“你来这么早?”
“来看看huáng妞怎么样了。”周孟言问,“它还要挂水吗?”
shòu医小姐姐就笑:“我要先检查一下。”一边给huáng妞做检查,还一边和他打听,“你是本地人吗?看起来不像。”
对于这种常见的搭讪招数,周孟言向来是冷处理,语气转淡:“不是,路过。”
“噢……是这样啊。”虽然心里早有猜测,但shòu医小姐姐听到这个答案还是深觉可惜,她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当然也要在本地找男朋友,看周孟言也不像是会长留在这里的,自然是没戏。
可艳遇的戏码之所以经久不衰,正是因为人们总是渴盼着生命中突如其来的意外,可以将平淡如死水的生活惊起波澜,shòu医小姐姐——她姓李,暂且称之为李小姐——也并不能例外。
她给huáng妞检查的动作慢了下来:“来松容是gān什么?看朋友,还是来玩?”
周孟言摸了摸huáng妞的脑袋,决定速战速决:“追这只狗的主人。”
“噢噢。”李小姐尴尬地笑了笑,迅速切入正题,“qíng况已经稳定了,但最好再挂一瓶水。”
周孟言也不着急:“那就再挂一瓶吧。”
李小姐又给huáng妞扎了一针,然后挨个检查起其他留宿的动物来,没有再尝试和他搭话。
周孟言悄悄松了口气,趁有空闲,主动给白桃去了个电话。
白桃很快就把电话接了起来,听他说完昨天查探麟龙的事,重重叹了口气:“是这样啊。”
周孟言察觉到了她的低落与沮丧,不由奇道:“你怎么了?”
白桃犹豫了一下,好像走到了僻静处,才压低声音道:“其实昨天我们扣下了麟龙在海关的一批货物,从印度进口的,但边边角角全翻遍了,什么也没有……我还不太死心,可麟龙既然没有问题,看来聂之衡真的是不知qíng的。”
嘴上这么说,她还是不服气,嘀咕着道,“可我明明查到聂之衡买了今天晚上的飞机票,这种时候出国,怎么看都很可疑吧?”
周孟言倒吸了口冷气。
白桃听见了,心不由高高提起:“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
“你真是有女主角的命啊!”周孟言不想承认自己嫉妒了,“我给你送个枕头好不好?”
白桃兴奋起来,疲惫一扫而空:“什么意思?快!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
周孟言提了提huáng妞和小咪的巧合,白桃兴奋之余也没丢谨慎,反复确认了几个细节以后,才道:“虽然说得通,但一点证据都没有。”
“如果你想验证一下的话,其实也不难。”周孟言望了挂水的huáng妞一眼,“你和这边公安打个招呼,化验一下就知道了。”
白桃咬着嘴唇:“我没把握能说服我舅舅。”
“白警官,基于某种我不能说的原因,我很相信你的直觉。”周孟言慎重道,“我希望你试一试。”
昨天钟采蓝说不能确定神仙素是故事里的未尽之语还是在故事外的自然延伸,但他认为,神仙素既然和聂之文有关,那么她的直觉多少还是算数的。
尤其是白桃也在怀疑聂之衡和麟龙,作为女主角,她的直觉也应该代表着故事的走向。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验证一下呢?原本查案,也不外乎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八个字。
白桃被他说服了:“行,就这么办,大不了就被骂一顿。”
她是个雷厉风行说gān就gān的xing子,huáng妞的水还没有挂完,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联系好了,松容有个姓曾的警官是我舅舅的老同学,你现在过去,他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