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珩乃大燕皇长子,又是手握重权的成王,平日里政务上的事qíng少不得要多费心思cao劳,偏他将诸事抛在脑后,来梁国陪她消磨时光,想来,京城里的正事都堆成山了,陆霄gān着急,可不是要催他赶紧回去?
常余是个单纯的人,一心想着回归故里,也不晓得其中真正原委,卿羽看着他兴高采烈的样子,笑道:“放心,就算你的殿下带不走我,我也会放你跟他一起回去。”
常余兴奋道:“当真?!”瞬间又蔫儿了,“才不会呢,就算你赶我走,殿下也一定要我留下来,我命由他不由己。”
卿羽险些将刚喝进嘴里的粥喷出来:“看来你怨念很深,我想,我有必要跟你的殿下好好谈谈下属的待遇问题了。”
常余连连摆手:“岂敢,岂敢?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为殿下效力是我的荣幸,高兴还来不及!况且你早晚是要嫁过去的,我不急在这一时!那个……我先去忙了,就不打扰你吃饭了。”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卿羽暗笑,着令秋菱将茉莉花cha好,她自己则又去了东宫。
萧远的病因如今一筹莫展,她只能多往东宫跑,说不定会有什么新发现。
第八十五章 太子的衣服
东宫里静悄悄的,偶尔可见三两个小宫女步履匆匆,间或有带刀侍卫巡逻,见到她照着行了礼,也不多做停留。
就连萧远身边的莲生此时都在院子里待着了,见到卿羽过来,提着步子疾行过来,与她见了礼。
她蹙眉:“怎么没在皇兄身边伺候?”
莲生道:“殿下用过早膳后感觉身子乏累,就躺下歇着了,奴才不便打扰,就出来候着。”
才吃过早饭就乏累?卿羽担忧地凝眉,莲生道:“公主此番前来可是有何要事?不如先给奴才留个话,待殿下醒了,奴才立刻禀报。”
卿羽摆摆手,道:“不过是来随便走走,倒也没什么要紧的事。皇兄既然睡着,本宫就多留会儿,不必惊动他。”随即去了院中凉亭里,掀衣坐下。
莲生吩咐小宫女沏来一壶茶,又端来一碟糕点,陪侍在侧。
卿羽瞧着他伶俐的样子,心想皇兄身边有这般体贴细心的人照顾,也能省下不少心。本想也招呼着他坐,但莲生赶忙推辞了。
到底是东宫里的人,规矩礼数是很周全严谨的,她一个民间来的公主不拘小节,奴才们却摄于宫规不敢造次。
卿羽不再qiáng人所难,自己倒了杯茶水啜着,不经意看了莲生一眼,随口问道:“你来宫里多久了?”
莲生恭敬答道:“回公主的话,奴才打小儿就是在宫里长大,一直跟着太子殿下的。”
“打小儿?”卿羽讶然,“不是家人把你送来的吗?”
宫里的太监宫女,多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在温饱问题都不能解决的境况下,家中长辈只好狠心将其送出家门,倘若被宫里老管事的挑上了,就能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了,还能拿着宫里每月发放的例银来周济家中老小。
但若是能有吃有穿的过日子,谁愿意到禁宫里面伺候呢?一入禁宫深似海,又是权yùjiāo织的地方,一着不慎就是掉脑袋的下场。
莲生说他打小儿在宫里长大,难不成他的家人也在宫里?
面对卿羽的疑问,莲生解释道:“奴才家境不好,父母早早病逝,皇上身边的福公公是奴才的同乡,有一回他回乡省亲,不忍心看着奴才无人抚养活活饿死,便将奴才带到了宫里来。那年奴才刚满一岁,走路还不稳当,就给宫里的老嬷嬷养着,待到三四岁的时候送到了东宫,在太子殿下身边伺候了。”
原来如此。卿羽看着这张年轻的面孔,不免有些悲悯。但人各有命,勉qiáng不来。
想来萧远不怎么爱吃甜食,以致东宫里随时拿出的糕点几乎没放糖,吃了两口就索然无味了。但大多女人还是比较喜欢吃甜的,不知东宫里的女人是否也都跟太子的口味一样……想到这里,不禁问道:“皇兄今年也二十有二了吧,怎么也没个太子妃?”
不仅没有太子妃,连个良娣也没有,倒是有一个良媛、一个承徽,却不受待见似的,极少听到她们的消息。卿羽刚来宫里的时候,跟她们见过面,但也仅仅只是那次一面,如今想来,两个女子长什么样,她似乎都难记得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