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容可掬,闻言软语,卿羽听在耳中却是只感到了恶心和愤怒。
不就是死么?她萧卿羽活到现在什么没有经历过?拿死亡吓唬她,可真是白费力气了!
她不动声色,继续调息内力,xué道即将被冲开的一瞬间,那人突敛笑意,快速出手朝她心口点了几指。
内息涌动,bī出一口鲜血,她两眼一黑,软软倒了下去。
那人神色一慌,冲上来张开双臂抱住了她。探了探她脖颈处动脉,仿佛是松了一口气,继而合掌扶住她的双肩,给她度了些内力。
“别人求生,你却求死,真是个不寻常的女人,有趣,有趣。”他连道两声有趣,腾出一只手来抚触她娇嫩的脸庞,勾起唇角笑了,“这么有个xing的一个美人儿,可真让我有点舍不得了。”
听了这话,一旁的黑衣人上前一步,道:“是否也让属下将她带走?”
那人淡淡一笑,目光依旧流连在她安静的面容上:“是要带走,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将她放在地上,自己则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了一眼,而后率先转过身去,飞身借力于一侧高台,登上屋顶,匿于暗夜之中。两名黑衣人紧随其后,不过一瞬,夜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卿羽是在周顾的房间里醒来的,睁眼望见室内聚满了人,她迅速翻身坐起,一阵剧烈的眩晕感袭来,喉间猛地一窒,已是呕出一口血来。
周顾连忙将她按下,心疼地替她擦去血迹,道:“你别动,也不要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众人呼啦啦全围了上来,卿羽首当其冲看见的是姜平川。他掩不住满脸的慌张和焦虑,似乎有太多话要问,哆嗦了几下嘴唇,竟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看他这副表qíng,卿羽大约可以猜到,昨夜那群黑衣人掳去的,无疑便是他的家人。
“我尽力了,可还是没能阻止……”她说出这句话,竟是哽咽难言,姜平川昨晚宴席上刚刚投诚,夜里就有人摸黑翻墙抓了他一家老小,稍作细想也知是府上出了jian细,早就准备好这一步了。
如此,姜家人的xing命怕是堪忧。姜平川现在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一个年过半百的铁血将军,流露出的悲痛之色让人不忍多看。
“对方有备而来,往每个人的房间里都撒了迷香。这种迷香对醉酒之人催眠很快,昨夜大家都醉了酒,也便大意了。”何当一声叹息,直想抽自己一个打耳光,让你贪杯!
卿羽了然,怪不得师兄入睡那么快。她在宴席上光顾着听他们饮酒叙旧谈国事了,连饭也很少吃,酒水更是碰都没碰,所以一直很清醒,跟对方打斗时故意制造出的大动静,连同她刻意扯着嗓子的大喊大叫,也没能惊醒大家,原来,竟是迷香的作用。
“卿羽,你可看清了对方是何模样?共有多少人?”问话的是二师父严城。
卿羽想了想,道:“差不多有二十几个,轻功很好,看来均是身手不凡,”说到此处有些沮丧,“他们都蒙着面,我并未看到他们的长相。”
眼看二师父有些失望,她又道:“他们领头的倒是没有穿夜行衣,只蒙了面,披了件紫袍,腰间悬着枚铜制的牌子,但是夜里光线太黑,我没能看清上面的字。”
“是林乘南!”姜平川激动起来,他来回走了几步,似在思考,却也越发肯定了,“一定是他!”
“当今丞相林卫松的儿子,林乘南?”何当奇道,“他来作什么?”
林乘南在京城里是个声名远播的纨绔子弟,仗着一个权势滔天的爹,横行霸道鱼ròu乡里,整个京城的官二代富二代皆唯林乘南马首是瞻,被百姓恨得牙痒痒,封他们一个“混魔团”的称呼,他却一点不气,反倒乐在其中,飞扬跋扈更加不亦乐乎。
真让人想不通,这么一个二混子,不在京城里好好待着享清福,跑边关gān什么?
姜平川道:“林卫松在朝野一手遮天,林乘南是他的独子,自是有意让林乘南也涉入朝局,近些年林卫松利用职务之便,没少给林乘南提供机会。林乘南虽年轻,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今年凤仙郡bào乱一事就是他出兵镇压的。”
“闭关锁城,屠城三日,就连无辜的老百姓都被qiáng行划入乱党之列,”韩世超说起此事,愤怒得攥紧了拳头,“镇压过后,凤仙郡血流成河,人口锐减过半,林乘南那狗贼却因‘办事得力’得了嘉奖,直接升任了校尉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