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城吓得心惊ròu跳,赶紧冲过去扶着人躺好,又细心地掩了被角。他的脸色更臭了,凶巴巴道:“逞什么能,躺好!”
苏清浅沉浸在自己的qíng绪里,想起了很多以前他凶自己时的事qíng,一听他这语气就本能地难受。
“不用你管我。宋墨城,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奶奶那边,等她身体好一点,我会亲自和她解释的。”
她qiáng忍着眼中湿意,原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用光了,可没想到,这男人还是能这么轻易触动自己的qíng绪。
苏清浅,你真是太没出息了。
她别开脸去,不愿让男人看见自己的脆弱。
这种脆弱在别人眼中或许会是楚楚可怜的,可在宋墨城的眼中就是惺惺作态,是不要脸的和挽留。她已经闹够了笑话也受够了他的嘲弄,她曾发誓,再也不会朝他摇尾乞怜袒露最柔软脆弱的那一面了。
宋墨城见她别开脸去,就以为是苏清浅不愿意看见他,也是气结。
好在这男人还勉qiáng剩有一线理智,知道躺着的是个气不得伤不得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的病人,不能bào走。
“苏清浅,你最好记住了。只要你还是我宋墨城的法定配偶一日,住什么吃什么用什么,就由不得你!放纵你两年,你还当自由无极限了。”
“呵,”苏清浅也是被他气笑了,“宋墨城,你不觉得你这话可笑吗?”
“放纵,还两年?”她的笑容又冷又锋利,“宋先生,大清都亡国百多年了,自由那是天赋人权你知道么?”
不等他回答,她眼中滑过一抹痛色,可唇边的笑容却越发艳丽。
“算了,你这种没心没肺糙菅人命的刽子手,怎么可能懂天赋人权呢?宋墨城,七个月,七个月都会动了,她有感觉了你知道吗?”
宋乐乐那个女人真不愧是她那小三妈教出来的好女儿,旁的本事不成,倒是cha得一手好刀。
那句气的她吐血的“小产都能活了”哪怕过了一个晚上,也还是让她如鲠在喉、似刀剜心。
宋墨城抬脚就踹倒了门边不远处的花架,漂亮的青瓷花瓶“砰”一声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就像此刻他的内心。
巨大的声响吓得躺着的女人颤了颤。
可宋墨城依然觉得不解气,朝chuáng边走了两步。
苏清浅以为他这是要动手,心中一片麻木的同时又闭上了眼睛。
这个男人,终于要对她动手了么他终于不再满足于只是jīng神上的折磨,要付诸行动了吗?
也好,如果验伤成功,离婚是不是能顺利一些。
女人眉目如画,脸却瘦了整整一圈,苍白而脆弱的样子如一击重拳狠狠砸在宋墨城的心口,让他疼的怒火都消了大半。
他敛了气势冷哼:“怎么?以为我要打你,觉得这样就能离婚?呵,天真。”
“苏清浅,你信不信,就算我弄死你,除了你埋入我宋家祖坟,什么事qíng都不会发生。”
宋墨城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自己竟然想跟这女人生同衾死同xué?
“我信,我当然信。”苏清浅睁开眼睛,她眼中一片荒芜,讥屑道:“杀个人对你来说算什么呢?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两年前,就是这个男人亲手杀死了她的孩子。
她的敌意太过明显,话外之音比敌意更明显。
宋墨城也不是傻子,当然能听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他心中如针扎一般,刚压下去的那耳火气,“噌”一声就又起来了。
咬牙了好半晌,才勉qiáng压下直接把这女人掐死的冲动。
他掐着她脸颊,眼神十分复杂地看着她。
“苏清浅,两年前的事如果让你痛不yù生,就连想起都是折磨,那真是太好了!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眼底一片猩红,却不见半点快意。
“苏清浅,这辈子我做了很多很多的决定,但我觉得,毕生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两年前没让你生下那个孩子!”
“啪”一声。苏清浅的巴掌落在宋墨城的脸上。
她胸口剧烈起伏,伤口的抽疼都不及胸腔里的撕心裂肺。他竟然就为了报复自己,就做出那样的事qíng。那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
这个恶魔!这个贱人!
她正病着,这巴掌其实不重,也就是抚一下脸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