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指屋里,鄢慈正在拍挨打那一场戏。
副导演:“天气太热了,状态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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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T——!”
宋导喊停以后,林晴晴赶忙上前把鄢慈拉起来,从一旁拉过风扇对着她开到最大。
屋内没有空调,加上工作人员太多拥挤,空气不流通,温度差不多有四十度。
因为要挨打鄢慈在衣服里面套了一身小薄袄,可这天气就是穿比基尼动也不动都会往外冒汗。
“姐,喝瓶藿香正气水,别中暑了。”
鄢慈无力道:“让我喝那种东西你不如杀了我吧!”
宋导走过来:“还行吗?”
鄢慈摇头:“李哥他们下手不舍得用力,要不我把袄子脱了?反正鞭子是特制的,打身上不会留疤。”
“那怎么行?”宋导不同意,“就算打不破,打在身上疼是实打实的,不能这么gān。”
“这样我找不到感觉。”
正说着,门口走过来一个人。
鄢慈不用抬头,只看那双黑色拖鞋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方煜只走到门口就不再往里进,倚在门框上慢条斯理地吃早餐。
“方煜!你怎么来了?”鄢慈冲他挥挥手,很兴奋,“你脸上是我的脚贴吗?”
“拍你的戏。”方煜冷淡回应,一副看傻子的表qíng。
鄢慈脸上红扑扑的,鼻尖和额头都渗着细微的汗珠,两侧的碎发也被汗水打湿黏在了两颊。
“再来一镜试试。”宋导提议,“痛苦的表qíng,你把这点演出来我们就切下一场。”
鄢慈看了方煜一眼,轻声说:“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宋导无奈:“小方,你看。”
方煜吃完包子,走进屋子,迎面蒸腾而来一股闷热的气làng,顶得他刚吃进嘴的食物差点吐出来。
这场戏要求很高,不光光只是一场挨打的戏。
鄢慈在这场戏里不仅眼神中表现出忍痛、倔qiáng、哀伤,动作上也得注意把握分寸。她身体要表现出一种因为挨打而造成的剧烈颤抖,要哭,还要按剧本上说的青筋毕露。
可她真的没有青筋!
方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么想挨打,你是个受nüè狂?”
鄢慈看他一眼:“不是你教我的吗?”
方煜拧眉:“我教你什么?”
“带入感qíng。”鄢慈指的是那天他用包子逗她的事qíng,“表演出来的愤怒和真正的愤怒不一样,是这样吧?”
方煜愣了愣。
那天他的确是想让鄢慈切身体会一下宁浮萍的感qíng,能拍好那场戏,但他没指望鄢慈以后每次拍戏时都能记住。
可现在看来,这女人似乎比他想象的要上道一点。
“他打我不疼,我要分心去揣摩怎么把‘疼’演出来,那么其他qíng绪就会不到位,但如果他打得我很疼……”
“那你会疼得忘记还在演戏。”方煜一句话毫不留qíng的戳中问题所在,“老实一点,有什么特殊癖好私下解决。”
鄢慈出奇得坚持:“不行,我要脱。”
“……”方煜本来怕她被打疼了,看她这么固执也不耐烦,“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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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萍》十二场第四镜第五次。
浮萍一身素色的衣服,破旧不堪。
她三天没吃东西,奄奄一息趴在满布灰尘的柴房。
“吱嘎——”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三个qiáng壮的男人手里握着鞭子进来,满目狰狞。
“都被送到这里了,你愿意得卖,不愿意也得卖,区别只在于多遭点罪,怎么非要和自己过不去?今天是最后期限,你还敬酒不吃,可别怪兄弟几个让你吃点苦头。”
浮萍气息虚弱,眼神却凛冽,她看着几人,清冷地吐出一个“滚”字。
鄢慈小袄脱了以后,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几个男演员开始不敢下手,鞭子抽在身上连只苍蝇都抽不死。
鄢慈看着他,眼神分明,示意没事,导演也不喊停。
那姓李的男演员牙一咬,心一狠,“啪啪”两鞭子抽下去。
只见鄢慈表qíng瞬间变了。
这前后两种“疼痛”的表达还真不是一种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