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娘看见笑着说,“这个小梨花啊,下面一有小的,她似是一下子长大了,我来了这半天儿,只见她脚不点地的和几个姐姐忙活。”
何氏看着也欣慰的笑,“她往前就七岁了,chūn桃七岁那年啊,见天儿一手扯着chūn兰,一手扯着chūn柳,还背着不满周岁的chūn杏呢。姐妹几个,就数她享福了。现在也该长大了。”
石头爹娘在李家用过午饭,便要回家。这时节一来是忙,二来明天是正十五,何氏也不多留。
chūn兰把备好的礼让何氏过目,用新编竹篮子装了满满一大箩筐的jī蛋,何氏知道这是二百个,从jī舍里抓了六只去年抱的大公jī,两大包新置买的糖渍梅子,六封点心和两块靛蓝的布并一匹柔细棉布。
失笑,“生怕旁人不知道你心疼大姐”招手让chūn柳几个把东西搬出去。
石头娘见姐妹几人抱的抱,提的提,慌忙往外推,何氏笑着,“我们家也没旁的,jī和jī蛋是自家喂养的,不值什么,那匹布本就是我给chūn桃备着的,这会不用啥时候用?”
梨花姥娘也帮着说话,“你是初当嬷嬷,她是初当姥娘,都稀奇着呐,别推了,赶快家去吧。”
何氏怀chūn桃几个反映都不甚大,本以来这胎也会平平稳稳的过,却没想到吃什么吐什么,如今日子好了,熬得jī汤鱼汤jī蛋什么的,她却闻都不能闻一下。倒是大酱什么的能吃得下去一些,连带那带着重碱的黑面馍,也比白面馍吃得顺口些。
李海歆愁得不行,梨花姥娘却高兴,说这一胎在娘肚子嘴这么叼,定是个男娃儿。
可吃归吃,吐还是照旧的吐。李薇看她娘每天惊天动地的吐,就真替她难受得很,半个月下来,本来丰润有脸儿,瘦下一小半儿,这下不但李海歆心焦,梨花姥娘也急得不行了。
实在没法办了,李海歆便要去镇上找安大夫开个止吐的方子。原先何氏不让他去开,这孩子在肚子里闹腾得越厉害,她心里头愈高兴,大家愈说是个男娃儿,她心里的期盼就大些,直怕不闹腾呢。可到这会儿也有些受不住,便让李海歆去了。
今儿天气极好,吴旭在竹林子那边出缸晒皮,顺带整理已经晒gān的成皮。竹林子里,扯起几道长长的绳子,上面挂着一张张雪白的皮子,金huáng的阳光透过萧疏竹叶洒在那一排排壮观的雪毛兔子皮毛并吴旭的半旧短衫之上。
李薇找了个略gān净的石头坐下,自从爹娘开始让吴旭接手硝制这兔子皮,他在自己家象是有了底气一般,虽然活儿还是一样不少的gān,可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轻盈和慡利,连带人也开朗了不少。
这会看他在一排排雪白的兔子毛皮间欢快的穿棱忙碌着,偶尔侧过的半张脸儿上还带着笑意,不觉也笑了起来。
“梨花,”chūn杏东屋旁的小道上过来,“你看什么?”
李薇转身摆手,“四姐,你来。”
chūn杏走近,也找了一块石头坐下,问她,“gān啥,你又在算皮子值多少钱呢?”
李薇摇摇头,悄悄指着吴旭道,“四姐,你看旭哥儿给咱当二姐夫咋样?”
chūn杏瞪她一眼,“见天儿光瞎琢磨。二姐的事儿也是你能说的?”
李薇嘿嘿笑着,把手中拈着的一根竹枝一扔,拍拍手,站起身子,“就当我没说你也别给咱二姐说。我去看旭哥儿整皮子了,这次的八十来张皮子,能卖个六吊钱呢”
李薇走近时,吴旭正在铲晒好的兔子皮毛,铲好后,再用竹枝敲打。李薇闻着皮毛里有股淡淡的皮子臭味儿,便问他,“旭哥儿,这兔子皮里的臭味儿消不去吗?”
吴旭手上不停,抬头笑着说,“新皮子都这样。要放一段时间消消味儿才行。”
李薇点头,又问,“放一段时间味儿能全消吗?”前世的皮毛可是一点也不臭的,若是能够达到那个效果,是不是皮子会值些钱?
吴旭摇头,“不行,有些人家消皮毛味儿,是拿香熏熏的。不过,也有熏不好的,臭味儿没消去,反倒添了香熏味儿,更难闻呢。”
李薇点点头,以香盖臭的方法她也不喜欢。不过愈是这样,他们一旦研究出能硝制出不带顶点臭味儿的皮子,那岂不又是独门的生意?
想到这儿,她甜甜笑着,“旭哥儿,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把兔子皮毛上的臭味儿消去?这样咱就可以多卖钱了。”